他们得势的时候,无数人?敬让着他们,他们落势的时候,无数人?欺负他们。
他们是一把?又一把?的钝刀子,会一刀又一刀的割在他们身上,期间包括各种欺辱,别说?旁人?了,等他们落了难,就连一个随随便便的小吏都能折辱他们,更?何况是那些厌恶婆母的人?呢?
柳烟黛想象不到,婆母那样骄傲的人?,又如何能受得了这些屈辱呢?
婆母一定?会死的,她自己都活不下去。
而?叔父到现在还没能醒过来呢!
柳烟黛在厢房之中急的都要掉眼泪了,恍惚之中又记起来了今日的约定?,便赶忙叫人?为她梳妆打?扮,匆忙收拾好?自己,连饭都没吃,就准备出门。
叔父昏迷了,婆母被囚禁了,眼下,她能认识的,能说?得上话的,就只剩下一个太子了。
太子...太子一定?有办法的吧?
柳烟黛就抓着这么一棵救命稻草,匆忙出了王府。
王府今日照样派了几个私兵跟着柳烟黛,只是这几个私兵显然也是一脸惶惶,走两步道都要唉声叹气,但是好?歹也是将柳烟黛送出来了。
柳烟黛坐在马车里?面,也跟着心里?一片不安。
太子...眼下大厦将倾,太子还会来帮扶他们吗?
就带着这样的念头,柳烟黛重新回到了昨日去过的雅间。
雅间还是那个雅间,但是其中却空无一t?人?,太子根本就没来,屏风后面还烧着暖炉,这雅间内一片暖和。
柳烟黛心知她是来早了。
昨日她是巳时左右到的,今日却是辰时就到了,太子可能还没到。
她就在这雅间之内坐着等。
雅间里?静的只剩下她一个人?的动静,她跪坐在案后,像是一个雕塑,从内都被掏空了,只剩下了一个躯壳,艰难地应对着眼下的困境。
昨日她还有心思睡觉,今日却是一会儿?都睡不下去,心焦的像是一张饼,被翻来覆去的烙,人?都快烧熟了,却又毫无办法。
这案上还放着昨日她写剩下的账本,柳烟黛瞧见自己写下来的字儿?就难受,想起来婆母,顿觉心酸,跪坐在案后,眼圈都跟着渐渐泛红。
等太子从门外推门而?入的时候,就看见柳烟黛正侧对着门,“啪嗒啪嗒”掉眼泪。
听见门被推开,柳烟黛憋着嘴回过头来,正眼泪汪汪的跟太子对上视线。
她哭的鼻头都是粉的,一双兔眼里?水汪汪的,唇瓣被自己咬的亮晶晶的,珍珠一样的泪从她的脸上一点?点?掉下来,眼睫毛都润湿成一簇一簇的,瞧着可怜极了。
只一眼,太子脑袋里?就过了各种不做人?的念头,连带着他浑身的血肉都跟着烧起来,滋儿?滋儿?的往上冒着热气儿?,烧的他头昏脑涨。
过了两息,太子进门来,不动声色的将门关上,迈入其中,走到柳烟黛的案旁,缓缓单膝蹲下,他的膝盖无声无息的压在柳烟黛的裙摆上,像是某种侵略的征兆,但说?话的语调却温和极了,柔声的问她:“世子夫人?是在哭什么?”
他的声音又缓又慢,渐渐地拉长,带着一点?缱绻的温柔。
像是某种无形的张开的网,无声地笼罩住了柳烟黛。
柳烟黛对此一无所知。
她见了太子,就像是见了救命稻草,哭哭啼啼的将今日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她抓着太子的衣摆,白着脸问:“我叔父,我婆母,都还能活着出来吗?”
太子面露难色,道:“孤亦不知晓,时至今日,事情已经超出了孤的预料,孤不能再掺和下去了,否则,定?然给孤带来无法挽回的影响。”
柳烟黛听见了这话,只觉得后脊都凉了。
太子不掺和了,那就没有人?了。
她抓着太子锦袍的手越发用?力,似是害怕太子就这样“嗖”的一下消失掉一样。
一旦太子消失了,就真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