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越来越不爱说话，碰见人总是闪躲。”那是一段兰玉以为自己已了的记忆、没想到再度想起，竟然纤活如昨。他至还记得那种晦暗的心情，时刻都缩着肩膀，低着头，习惯了之后便在家中都是一副畏缩的模样。

兰玉说：“后来我娘察觉了不对，那时正是年关，年初一的时候，她带我去庙里上香。真热闹啊，路上都是人，她抓着我的手，生怕我被人群挤散。”

兰玉笑了一下，捏了捏玉团儿粉嫩的肉垫，说：“我现在还记得我娘的手，因为抓得太紧，大冬天的，掌心都被汗水打湿了。”

李明安没有说话，只安静地看着兰玉。兰玉鲜少和他们说起这些往事，如今破天荒地说起，一点一滴都让李明安觉得珍贵，他好像能从那些他不知道的事情里拼凑出一个小小的兰玉，以此来弥补他们不曾相遇的那些年。

兰玉说：“去寺庙里上香的还有许多孩子，回去的路上，我娘突然问我，今天还记得那些在寺庙里看见的孩子吗？”

“我自然是记得的，他们都穿着过年的新衣裳，干净，漂亮，”兰玉悠悠道，“我娘便问我，为什么我要低着头，不敢看他们？”

“我嗫嚅着不说话，我娘便很认真地和我说，在花船上她让我低着头，是怕别人起坏心。她说我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孩子，是她的宝贝，这世上豺狼虎豹太多，我还太小，她怕自己保护不了我，只能这么躲着避着。

“我那时似懂非懂，不过我娘的话极大地安慰了我。我便想，我不是生得丑陋，是外头坏人太多，我是我娘的宝贝，她是怕我被别人抢走，就像拍花子的抢小孩儿，她是害怕失去我。”

兰玉说得不紧不慢，面上浮现了一丝缅怀。李明安深深地看着兰玉，突然凑过去吻了吻兰玉的眉心。兰玉一怔，李明安情不自禁地亲他的鼻尖，又在唇角上碰了碰。

李明安低声笑道：“我有点儿遗憾。”

“嗯？”兰玉仰起头看着李明安。

李明安说：我要是长在扬州城就好了，＂他慢“在你家务边，哪个坏东西敢觊觎你，我就狠狠地收拾他。”

兰玉笑了，他突然想起年少时的李明安，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干净少年，便道：“那你的拳头约莫是还不够硬。”

李明安哼笑一声，道：“小瞧我。”

他突然伸手抱起兰玉，是抱小孩儿的抱法，双手托着他的屁股，连人带猫一并抱了起来。玉团儿受了惊，喵了声就蹿下地。它仰起头看着二人，没看明白这两个人在做什么，一扭屁股就颠着小步子走了。

兰玉没想到他不打招呼就来了这么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乐不可支，拍了拍，道：“当心你的手，放我下来。”

李明安大都是右手吃力，自下而上地看着他，说：“不放。”

没有人知道李明安那双眼睛其实生得有些邪性，眼尾上挑，不笑时便有种冷冷的锋芒感，只是平日都被那副眼镜遮掩住了。李明安仰头看着兰玉，掌心里是他圆润饱满的臀，屋子里安静，李明安心中突然生出莫大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是权势和杀戮都无法给予他的，比之年少在学堂读书时取得好成绩的纯粹喜悦，来得更安定而有实感。

四目相对。

李明安下意识收紧了手指，慢慢滑动须臾，就掰开那双修长的腿缠在自己腰上。兰玉垂下眼睛，自李明安直勾勾而带有几分侵略性的眼睛，滑落到他的嘴唇。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李明安眼中的澄净就消失了，透出从政者的冷漠，野心。独独对上自己时，好像还残留着少年时天真良善的影子。

李明安低低叫了声兰玉，忍不住抬头去吻他的唇。兰玉没躲，二人厮磨须臾，李明安就掐紧了他的臀肉，舌头按捺不住地往他口中伸。兰玉不配合，一只手却有一下没一下地勾着李明安的耳朵，弄得那片耳垂发烫发热，下身也被鼓起来的硬物抵住了。

兰玉眼里浮现几分笑意。

李明安盯着兰玉的眼睛，胸腔起伏得厉害，却没有鲁莽，只是含着他的嘴唇舔吮，含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