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
她又将李鸣争认作了他爹,小女儿的任性不见了,透着股子强硬,她喃喃着重复,我是严家的大小姐,严家的大小姐……
李鸣争深深地吸了口气,低声叫道,娘。
这一句“娘”将李老夫人又唤醒了,她睁着混沌的眼睛,望着李鸣争,似哭似笑,说,争儿,你是争儿
李鸣争心紧了紧,母子二人却不知说什么,如何说起,他们之间横亘了巨大的鸿沟,早已经无法如正常的母子一般温言细语,说些体己的话。
过了许久,李老夫人虚弱道,我的日子终于到头了,以后,你要做什么,怎么做,我都管不着了。
李老夫人说,我也不想管了。
李鸣争一言不发。
李老夫人说,你我没有母子缘分,我做不好你娘,你也不是我的好儿子,下辈子别再做母子了,别再做母子她眼中又焕发出生机,竟自李鸣争的怀中挣扎着起来,道,我也不要再进这李公馆,不做什么李夫人……
李老夫人抓住李鸣争的手臂,说,我姓严,姓严,我叫什么……叫什么?
李鸣争沉默了片刻,道,您姓严,严璧华。
李老夫人恍然,对,我是严璧华。
她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重复了几遍,便溘然长逝。
周遭哭声一片。
李鸣争恍然未觉,静静地看着李老夫人,看着她安详的面容,母子二人不亲近,前两年争执尤其多,后来大抵是看出李鸣争不会有任何动摇,她也心灰意冷,母子二人更见冷淡。即便是李鸣争陪她一起吃饭,席间也静得吓人,偶尔李鸣争说点什么,她也不想听,只道,这些事你拿主意就好,我已经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