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鸣争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手碰了碰兰玉的脸,兰玉也不再说话,紧绷的脊背却慢慢松弛了下来。
二人在浴室里待了许久,李鸣争将兰玉抱出了浴室,拿浴袍将他裹紧了,才去换下身上湿透的衣服。
李鸣争偶尔来这小洋房小住,兰玉的衣柜里除了他自己的衣服,还挂了几身李鸣争的。他随手抽了一件,换上了,又去拿了伤药,回去时,兰玉仍裹在浴袍里,他坐在床边,不知在想什么。
李鸣争剥开兰玉的衣袍,兰玉肩膀薄,皮肉白,深深的牙印看着分外鲜明。他轻轻摩挲伤口边沿,兰玉颤了下,李鸣争就低头吻了上去。
兰玉偏头看着李鸣争,看着他轻轻吻他的肩膀,想起他沾着潮湿热气的“忍不住”三个字,恍了恍神,手指忍不住蜷紧了,思绪也有几分恍惚茫然,好像抓住了什么,又握了一个空,心中空落落的。
第111章 番外七 李聿青
兰玉没想到会再碰见花小梁。
他是在方怀义的私塾里碰见的花小梁,彼时花小梁来寻方怀义,就和兰玉撞了个正着。
二人都愣住了。
兰玉看着花小梁,先回过神,道:“花老板。”
花小梁脸上有几分意外,道:“……兰玉,你怎么会在这儿?”
兰玉抬手扬了扬手中的《百家姓》,玩笑道:“混口饭吃。”
花小梁呆了呆,就听有路过的孩子叫兰玉,兰先生,他忍不住上上下下地打量兰玉,不可置信道:“你……你在这儿,做教书先生?”
兰玉点了点头。
花小梁喃喃道:“你怎么会做教书先生,李家人”话没说完就顿住了,看向兰玉,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
兰玉笑了下,道:“说来话长。”
说来话长,有时就是不想再说,花小梁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闻言不再追问,只仍然忍不住盯着兰玉看。自那次二人不欢而散之后,他曾经在戏台下见过兰玉一回,那时人太多了,他还当是眼花了,后来听人说起李家的事,只知道李家老爷子去了,李鸣争成了新当家,李家三少爷又搬出了李公馆,至于那位九姨娘,就打听不到任何消息了。
那次兰玉走后,花小梁有过几分懊恼,想,他是不是不该将话说得那么重,毕竟兰玉以一个男人之身周旋在李家父子身边就已是不易了,说不定沾上大烟瘾另有内情呢就连月牙儿都和他闹过两天脾气。
可想是这么想,花小梁心气儿高,又对大烟实在介怀,自也拉不下脸去李公馆找兰玉。后来他见了兰玉那一眼,兰玉已经和他在湖边时全不一样了,脱胎换骨一般。
花小梁想,也许兰玉将大烟戒了呢。
他目光落在兰玉身上,兰玉也不恼,静静地看着花小梁,半晌,花小梁说:“你真将大烟戒了?”
兰玉神色从容,微微笑了一下,说:“戒了,不过,还是听不得那两个字。”
花小梁深深地看着兰玉,二人对视着,不过须臾,齐齐笑出声来,花小梁抬手碰了碰兰玉的肩膀,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见了方怀义,就请你喝酒。”
兰玉眼中浮现笑意,说:“好。”
花小梁道:“你得多喝两杯,就因着你,月牙儿那丫头还和我闹脾气,怪我将你赶走了。”
兰玉怔了下,心中柔软,道:“月牙儿还好吗?”
花小梁轻哼了声,道:“好得很,都快要变成胖丫头了。”
兰玉失笑,他想起什么,道:“你来寻方先生?”
花小梁说:“是啊。”他看见兰玉诧异的眼神,又道,“我和方怀义认识好几年了,他也爱戏,以前常给梨园的角儿写戏本子,来撑着他这破私塾。年前他说给我写一折新戏,几个月了,还没动静,我来瞧瞧。”
兰玉恍然,道:“方先生在里头,我带你进去。”
花小梁笑道:“好。”
花小梁和方怀义商量了半个时辰,就寻了兰玉去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