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牛皮纸箱,蓝夏打开它的盖子,里面全是卷起来的画卷。她随手拿了一幅展开来,惊讶地挑起眉毛,这是她的练习作,是刚跟着他学画画的时候画的,他当时随意地说她画的是垃圾,蓝夏未置一词,一点不觉得难过,竟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
原以为她的这些画作都已经被他扔掉,没想到他竟然一张张保存着。蓝夏还是决定把它们带走,当做是巴蒂斯特留给她的礼物。
蓝夏在这里呆了几乎一整天,陪贝蒂娜说话,一同收拾他的遗物。她问起贝蒂娜接下来的打算,贝蒂娜说,费德里克先生已经将她接去他那边,以后大家还是会时常见面。
蓝夏点点头,这倒是叔叔的作风。
回到家已是夜里,陈佩安在一楼的一角坐着看书,阅读灯温馨地将她笼罩。
“回来了?”陈佩安摘下眼镜看向她。
“嗯。”蓝夏走到妈妈身边坐下,“你还不睡?”
“你还没回来,而且我也有点睡不着。”
蓝夏:“你们在这里住多久?”
陈佩安他们只有夏天度假时才会来厄尔巴岛小住,平时都是住在弗洛伦萨和罗马。马泰奥在弗洛伦萨上中学,陈佩安便陪着他住在弗洛伦萨,费德里克叔叔因为生意原因,经常往返于罗马和弗洛伦萨两地。
陈佩安揉揉眼睛说:“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就走了,马泰奥先回去了,他要回去上学。”
“噢,那我到时候和你们一起回弗洛伦萨。”蓝夏说。
“你回自己家住吗?”
“当然。”
陈佩安大概是担心她的状态,让她留下来住,马泰奥也会高兴的,他一直都很依赖姐姐。
葬礼的事情处理完后,蓝夏回了弗洛伦萨,最终还是答应了妈妈的提议。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想东想西,有人在就有话聊,她不会频繁想起国内的人。
她住在母亲家,每天没有什么事可做,有时候出去游荡两圈,有时候把自己关在房里画一整天的画。
春天悄然来临,国内的春节也过完,到了复工的时间了,蓝夏迟迟没有说回国的事情。
这天,陈佩安终于问起她的婚姻。她牵起蓝夏的手观赏她的戒指,“真漂亮。你还没和我说说,是和哪个结的婚?是和经常来弗洛伦萨找你的哥哥结的婚还是那个长大后我就没见过的弟弟?”
八卦之心人人都有。
蓝夏缩回手,借着日光看自己手指上的戒指,轻声回答:“你没见过的那个。”
“这么神秘,有照片没?”
蓝夏叹口气:“我有发朋友圈,你自己没看。”
陈佩安不习惯用微信,虽然有账号,但也没用来发过状态,只是偶尔用来联系孟莲。
“抱歉,那我现在看一下好了。”陈佩安说着拿起手机去查看蓝夏的朋友圈。
蓝夏最近没有发过新动态,和司宸那一张初雪合照是最新的一条。她在镜头里只提了一点嘴角,穿着一身卡其色的麂皮大衣,头发散落于肩后,司宸穿一身西装配同色系大
衣,伸手搂住她的肩膀,唇边的笑意比蓝夏的要深很多。他的五官立体而深邃,远景也消磨不掉他俊朗外表。
陈佩安发出一声惊叹:“弟弟长得和哥哥的味道不太一样哦。有这么帅的老公你怎么还不回国啊?竟然舍得让他独守空房啊?”
蓝夏喝了一口咖啡别过头去看院子里修剪花枝的园丁。
陈佩安笑着说:“吵架了?有矛盾。说说看,我是过来人,能给你一点建议,如果你信任我的话。”
蓝夏来意大利后,陈佩安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交流,蓝夏也是。她们之间一直维持着一份礼貌的客气,后来交流多了两人之间才熟了一些,但相处模式也不太像母女倒更像不太熟的朋友。
有些事情反而比较适合和不太熟的朋友说,这样能换来更加公允的评价。
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烦恼,从小到大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