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一趟大牢成了锯嘴葫芦,怎么问她就是不肯开口。”

“她不说家里可怎么给她周旋。”

送到大理寺虽说情况好了,但这家能使力,那家也能使力。

只是比关京兆府强,到最后还是得各显神通。

“案子主理人是哪位?”

“不知道呢。”舅母忽然想道,“唉我昏糊涂了,干去拜访了寺卿少卿,评事主簿还没去拜过。”

“我得去置办,笙笙你早些回宫,伴读事当紧着呢。”

舅母招呼丫鬟出门,想起银钱,又转回内院。

路过她又殷殷叮嘱几句,问她是不是伤着了腿,姜晚笙脸一红,被迅速浮上来的苍白盖住了。

好在秦舅母忙,没多看,叫她注意休养,早些回宫。

姜晚笙坐进马车里,车轮辘辘,她斜歪在坐榻上,看不到明天。

她哪里是回宫,还是要进狼窝。

伴读所以为她在秦家,秦家以为她在伴读,而实际上……

马车在东宫府门停下。

沈卿玦有强迫人用膳的癖好,姜晚笙对此深信不疑,面前的长方形食案上,琳琅满目,足有二十四样。

沈卿玦玉指执筷,夹起一片薄厚适中的软肉,送她面前。

“张嘴。”

满殿宫女太监跪伏不敢看。

姜晚笙额头冒冷汗,说实话她也不敢看。

但她更惨,不敢就算了,她还得装出受宠若惊,欣喜娇怯的模样。

“殿,殿下……”

她眸光闪烁,乖顺地张嘴吃下。

肉质滑嫩,香气外溢,姜晚笙尝着像兔肉,但又有些不同,忽的想起一篇美食志撰写兔膝。

取兔膝肉,炒香炒酥,辅佐陈皮,葱姜,花椒,翻炒变色,口味绝佳。

姜晚笙细嚼品尝,这道菜吃了三口。

沈卿玦眸色亮了亮,“今日膳房主厨,赏一月俸禄。”

“叩谢殿下!”

红漆柱那一排人,其中一位尤其激动,感激得想给姜晚笙磕头。

其余几位跪着,眼神期待地望着她。

姜晚笙一时讷讷。

她实在吃不下,总不能为别人挣俸禄,把她自己撑死吧。

没什么胃口地放下筷。

“吃饱了?”

“嗯……”姜晚笙点头,视线一转,对上他幽深侵略的一双眼。

手指不自觉揪紧了衣裙绣边。

她要是现在说她没吃饱再吃一会儿来得及吗?

姜晚笙被抵在榻间。

“孤今日一整日都在想你。”

他嗓音低哑,似在给她听,又似自语。

房间里光线昏暗,只有浅蓝纱帐,四角镶着硕大的夜明珠,光线流转,仿佛寝榻内盛了一池清水。

月明星稀,院中翠绿的树,在凄清夜色中,呈深碧色。

枝叶繁茂,偶有蝉鸣声。

底下围着一圈栏杆,矮矮的篱笆,草丛里蟋蟀跳动。

角落种着小片茉莉,幽静吐香。

沈卿玦吻她的唇,将她的话吞碎在唇齿间,果真哭起来很好看,也让人欲罢不能。

让他心甘情愿地放下身段哄。

哄是哄的,不过说的话,他自己都不信。

姜晚笙这一回,睡醒再破记录,午时。将整个早膳晚膳都睡了过去。

但其实也没睡很久,合算一下,她具体睡着的也就几个时辰。

她撩开帷幔,腰一酸,眉头狠狠地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