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笙僵了一下。
他唇上动作略停,又更柔和地侵略进攻,柔柔地,安抚。
浅色外袍慢慢地委顿曳地。
“殿下…”
姜晚笙惊得呼一声。
薄衫挂在臂弯,她纤白的双臂艰难地搂住他的脖子,眸光莹莹。
“嗯。”
沈卿玦不知是应她还是喘气。
接下来身子一轻,他将她放到书案上,手一推,噼里啪啦,案牍掉落一地。
姜晚笙惊惶万分。
背脊贴合木案,紫檀香,纹理不清楚,只垫了一层杏色薄衫。
烛火灯就在她脸颊边,火光扑朔。
扑通,玉带掉落地上的声音。
姜晚笙肉眼可见慌了,她仰起颈项,浮萍般抓不住什么,惊慌失措,“殿下,殿下,灭灯……”
她的手慌乱中抓到了他的衣裳,他顺势倾轧下来。
姜晚笙听到他可恶的声音。
“为何要灭灯?”
他一张脸清冷似玉,眸色却深不见底,仿佛不可测的深渊。
姜晚笙沁红的眼角被生生逼出了眼泪。
清莹的泪珠子,淌过眼尾,没进鬓发里。
她一双黛眉皱得紧紧的,红唇一抿,像打开什么开关,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
他拂掉她的泪,却擦不干净,擦掉了挂在脸上的泪,新一串又掉落。
沈卿玦嗓音也不太清明,有些许浊意,“放松。”
她满头青丝沿案角垂下,案桌上将掉不掉的书,被惊动,重新掉下去。
陌生的,疼的,一种体验。
姜晚笙噙着泪,抓着他的手臂,管不上什么冒犯不冒犯,指甲陷进他皮肤里。
掐出血痕。
这时的刺痛,仿佛让他得了另一番滋味。
姜晚笙知道错,松手。
她咬住唇,泪眼婆娑,一直叫殿下,殿下。
月沉中天。
雕花木门前,清光流泻几许。
门内暖色旖旎。
沈卿玦胸膛起伏,底下心脏剧烈跳动,他眸色深黑,薄唇微张,缓慢地吐息。
清冷的脸浊气横生,神色迷离。
他是真中了她的邪。
东宫的设计者大抵是位能工巧匠,整体看左右对称,大殿居中的布局。
而内部的构造更别具匠心。
寝殿这一块面积宏大,一列雕花木格摆书,一面兵器架,另错落有致地摆放名贵花瓶,瑞兽香炉,八折的屏风绣着山水栩栩如生。
姜晚笙沐浴过后,额头鬓角茸发微湿。
两人躺在一张榻上。
姜晚笙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忽的一阵风,吹灭了烛火。
她心里一跳,感受到一种离得很近的压迫感。
沈卿玦究竟是个什么人呢,看着他,发觉他侵略感很重。
她要灭灯,他又不许。
眼下四周漆黑,密不透风,他身上的侵略气息不减反增。
叫人惶恐难当。
衣物摩挲响动。
姜晚笙心里退缩,想逃躲,被他捉住,不容抗拒地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