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玦不承认也不否认,淡声道:“有一些难过。”
“为什么难过?”
……
“因为你不爱我。”回答这个问题,中间停顿好久。
姜晚笙红唇抿着犹豫。
一根食指抵上来,堵住她的话,沈卿玦轻声道,“别说。”
说了,他就更绝望了。
姜晚笙不解,鼻尖嗅到奇异的香气,渐渐困乏闭眼。
漫长的一夜,解蛊,栖梧宫灯火通明。
清晨。
榻上躺着一个貌美的姑娘,青丝顺滑铺在脑后,睡意惺忪。
姜晚笙眼皮轻颤,缓缓睁开眼。
身上盖了一件暖色薄被,垂到腰下的位置。
她一条手臂折放在玉枕边,一条伸直搭在薄被上。
清醒后,沉默片刻,将折起的那条手臂举起,五指纤细,她看见自己食指指尖有一个针孔大的小口。
宫女在外喊,“陛下驾到!”
脚步声杂乱,等进正殿,便只剩下一人,轻且缓。
姜晚笙抬起眼,看见那道玉质华章的墨色身影。
他衣摆上绣了鹤,走动间栩栩如生,环佩叮当,清脆悦耳,往上看,腰间一条细带垂下,系着块龙纹墨玉,旁边是白藤色祥云香囊。
他在榻边坐下,问她可有哪不舒服。
看她半晌,告诉她,她今年十九岁,十六岁时嫁给他做太子妃,十八岁成了皇后,现在腹中胎儿两月有余。
中间还有些变故,待日后再同她细说。
姜晚笙看着他,静默地点头。
五月夏中,姜晚笙怀胎三月,秦舅母进宫看过一回,临走说指望她给秦蓁蓁挑一门亲事,姜晚笙答应了。
这时小腹开始显怀,穿衣时会微微隆起。
宫中只有两个女主人,太后那处不必她去晨昏定省,每日还算闲暇,沈沁雪常来找她玩乐。
这个时节,姬珏还在晋州未归。
沈卿玦听姬珏的上峰抱怨,颇觉无趣,早早散朝。
他轻装出门,行至栖梧宫,步伐慢下来,孕期不便行房,他两月没在栖梧宫留宿,只白天来看,其实还有些怕。
姜晚笙太乖了,事事柔顺,他很怕她会张口叫皇兄。
虽然知道,但听不见的时候,他还可以自欺欺人。
这会儿功夫,人已经到殿门口了,他听见里面欢畅的笑声,晃了晃神。
院中的梨树下,姜晚笙坐在榻椅上笑靥如花,沈沁雪搂着她胳膊撒娇,“皇嫂,皇嫂,让我给他取个名字可不可以?”
姜晚笙点头:“可以。”
“不可!”
与此同时,响起了另一道严肃的嗓音。
两个人同时望出去,院门处,落花满阶,沈卿玦着墨色锦衣,脸色清冷地走进来。
这样一尊大佛进院后,树梢上的花瓣都不敢往下掉了。
宫女太监恭敬地端来茶水,糕点,沈沁雪耐不住,靠着姜晚笙的肩膀小声商议,“那我给他取个小名好不好呀?”
姜晚笙正喝了一口茶,宠溺道:“好呀。”
“不行。”
第194章 她把宁则忘干净的话
又拒绝!沈沁雪快气哭了。
姜晚笙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人,暗暗蹙眉收回视线。
在这位天子两次与她不约而同出声后,彻底打破了春光静好的氛围,没人说话,静默下来。
风轻悄悄的,空气里飘来咬开梨花糕的甜气。
姜晚笙见沈沁雪闷头丧气,她缓和道:“只是小名也不可吗?”
沈沁雪眼睛亮亮地看向对面。
而皇兄批评她,却在看姜晚笙,“她连四书五经都没读过,启蒙课也学得颠三倒四,怎可让她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