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玦蓦然松开手。
姜晚笙后退半步,裙摆荡悠,她视线低下,看见脚边一块龙腾云雾的玉石砸在砚台旁,豁了一角。
她大惊,“你把玉玺磕坏了!”
说着蹲下身,右手撩起裙摆蹲下去捡,左手还搂着那只粉瓷盘,生怕糕点掉在地上。
捡起了那块方正的蟠龙玉石,在掌心吹了吹灰。
沈卿玦扫过她晶亮的眼睛,再看她大惊小怪为他担心的表情,越发异常。
那点莫名突然找到了答案
姜晚笙现在的言行像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而他不久前刚给她办了十九岁生辰宴。
沈卿玦心底发凉,一阵阵的刺骨寒意侵袭上来。
他定定地看住她,血液都僵住了,脸色也十分难看。
姜晚笙直起身,本正微笑着将玉玺递给他,见着他的表情,手臂往回收,怯怯地说:“…皇兄,你别生气。”
心脏一下子被人捏住了,沈卿玦眼神陡然锐利,身体微微颤抖,迟缓而僵硬,“你,叫我,什么?”
第188章 想要她心疼
姜晚笙敛声屏息,眼珠左右转动偷偷往后退了半步,裙摆未有惊动。很慢很慢地矮下身子,眼睛一直盯着他,动作小心地把玉玺又放在地上。
当自己没捡起来过。
站直身子,眼底滑过一丝懊悔,红唇紧抿着扮乖不出声。
沈卿玦猝然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腕,“你叫我什么?”
他眉骨压低,逼迫感强烈,黑沉的眸子有种说不出的凝重,让人无法喘息。
明明是给人施压,自己却又看起来很可怜。
细白的腕骨被他攥着举起,姜晚笙站不稳地趔趄两下,身子倾斜,她恐慌地抬起眼睫,对上他心里乱跳。
试图抽回手腕,微妙的空隙,转瞬又被捏得更紧。
沈卿玦脸色冷沉,黑眸直直地凝着她,锋锐而偏执。
这下想装死是不可能了。
姜晚笙眼珠一转,想了个办法,吸了吸鼻子,很快眼圈便红了,她卖乖道,“我不是故意的。”
脸上带着一点孩子气的委屈。
似乎在考虑掉头走开比较有气势,还是留下来辩解两句更容易得到原谅。
偏过脑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还被他掐在掌中,头皮发麻,被动选了第二条路。
她咬牙站定,充出理直气壮来,“那我说了你又不高兴。”
“你反复无常的。不让叫皇兄,我记住了啊。可你后来又说,‘罢了,随你’,我听后面的不对吗?”
亏她一直忍着,好几次开口都把称呼憋住了,一个不小心他又生气。
姜晚笙说话时眼睛时不时瞥他,观察着他的脸色,看自己可以腹诽到哪个程度。
有不对劲就停嘴,可她还没说完就忽的被沈卿玦抱住了。
“笙笙……”
沈卿玦眸中光华流转,显出几分迫切,颌角贴着她的鬓发,嗓音在颤,“你也经历过那离奇的梦境是吗?”
毫无阻隔地正面贴进他怀里,姜晚笙眼睫眨动,呆了呆,她看着手中的粉瓷盘倾斜,雪白的薄片杏仁酥一片片,全都掉下去。
她只徒劳地抓住个空盘子。
抱住她的身体冰凉宽阔,冷檀香丝丝缕缕萦绕鼻尖,她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如雷似鼓。
...
西风受过鞭刑,后背血红,下属给他换衣裳时,血肉粘连,从背上揭下来的。他咬了咬牙,面不改色带队去抓人。
虽有猜测,但还是先来了别院。
禁军和护卫围了两层,他推开门,里面的看守行礼回禀,“大师说要闭关,让我等不得打扰,餐食也不必送。”
间央的屋门砍开,只见斜对窗,立着一木板,套着紫金袈裟,上头削圆,模糊看影子像个脑袋。
窗下贴墙根处,烧地龙的管道被凿开了一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