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笙踌躇之际,见一灰袍道僧远远而来,正是当日给她算卦那一位,姜晚笙还要低眉装不识,却不料他来的正是此处。

“二位可是要求姻缘?”道僧双手合十鞠躬问候。

看他没有明确表示相识,姜晚笙略微松口气,也恭敬地回了一礼。

沈卿玦同样回了礼,淡声答,“正有此意。”

道僧笑了笑,“这三千梯一人只可跪一次,施主已跪过,再跪无益。”

“姑娘倒是可以请试试。”

他的后半句两人俱是没在意,只因前半句太让人惊讶,姜晚笙奇怪地转过头看沈卿玦,他什么时候跪过?

沈卿玦只眸色转动些许,脸上仍是平静淡然,道僧离去时他点头致意而过。

行程到此中止。

回途沈卿玦相当沉默,虽他平时也清冷姿态,但此刻的寡言少语更是从前不能比的,姜晚笙亦静坐着不言不语。

在晋州只待了这一日,临别姬珏和曾芸送行,殷殷话别几句。

自南境回京城走走停停花费二十日功夫。比来时慢了两倍。

西风被派去琉夏,第十八日时归来,抓到了一名“情僧。”,所谓情僧,是边境小国对一类职业的学名称呼。

境内也叫巫师,南境百姓管他们叫妖僧。

这类人穿袈裟带佛珠,最善调香制蛊,阴阳和合之事。

盛朝各州省流通的暖情药,欢情药多是从琉夏购买再改良的。

第181章 我不想住坤宁宫

西风眼下自是不便汇合,他一露面就昭示着任务完成,那必然会涉及办的什么任务,恐惹两位主子生嫌隙。

他另择了条道进京,反倒更快回了皇城。

姜晚笙坐在清雅奢华的马车里,帘纱飘飘荡荡隐约可见一山被群树环抱,山顶的古刹遗世独立。

她凝望许久,视线垂下看见了车轮边随行的内侍,臂弯搭着镶金的拂尘。

这是皇宫之中最高的规格,皇帝召她进宫问候时,伺候茶水的内侍也用这样贵气的形制。

一个在她心中困惑许久的问题慢慢浮了上来,但她不敢问。

斟酌再三,换了个问题,她仰脸看向身侧之人,犹豫地问:“陛下…先帝是怎么驾崩的?”

说完之后才发觉,对着新帝问先帝,哪怕语气再委婉也还是有些冒犯。

因为沈卿玦轻嗤了一声,就把她想问不敢问的话给拆穿了。

“你以为是我杀的?”

“…没有。”姜晚笙眼神一慌,闪闪烁烁躲开了,沈卿玦却不让她躲,捏住她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

冷白的指骨轻轻抚压她的唇角,垂下目光细细欣赏了一会儿她言不由衷的情态,方才缓慢地道:“笙笙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姜晚笙抿唇,一言不发。

沈卿玦脸色冷然,哼笑一声松开她,车帘掀动间戴月山时不时现在眼前,他袖手收回目光,坐的更端正了。

看不出喜怒。

姜晚笙觑他一眼,心知自己想错,沈卿玦这样坏的明明白白的人,不至于做了不承认。

当日具体是何情形,她不得而知,但现下看皇帝并非死在他手里。

两人间气氛几乎凝滞,姜晚笙不欲低头哄他,但马上进皇城,她的处境以及能不能见秦家人都掌握在沈卿玦手中。

她思索再三,想着到底是自己先误解他,还是该先开这个口,便提了件不相干的事。

“陛下何时,去过那法善寺的三千阶?”

此事的确古怪,沈卿玦一而再想带她去,分明殷勤极了。

可他居然已经参拜过这礼。

话落,沈卿玦闲放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有形质地触过她眉骨鬓发,姜晚笙不大自在,欲低头被他缓缓捏住脸,沈卿玦道:“我也想知道。”

目光在她脸上,将她定住,仿佛答案在她这里一样。

姜晚笙困惑不解,你自己的事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