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玦脸色冷沉,垂下眸,目光所及是她微微颤栗的鬓发,她低头,下巴磕在他手臂上,不知所措,眼神慌乱。

纤长细密的睫毛无助地眨动,微微偏着脸,不回答他的问题。

姜晚笙耳后一阵温热,往下蔓延,带着汹汹怒意,冰凉的薄唇贴在她侧脸。

挣扎的几个间隙,领口也散了,闹出一身热意。

沈卿玦眼眸深黑,低下头,目光所及,是交衽错开的缝隙,白腻雪亮。

他目光闪开,和她贴颈。

而她低着头只想躲,梳理顺滑的青丝,蹭得毛躁,拂过他的脸。

惹人不快。

一只手掌沿着腰线向上,覆在胸口,修长的指骨折起,捏她下颌。

“抬头。”

姜晚笙不肯。

沈卿玦身子俯低,薄唇在她耳边,冷飕飕地道,“你当这马车往何处去?”

脑神经瞬间绷紧,警戒起来。

她往外看。

视线抬高的一瞬,迫切地,从那帘缝里,认出这是往刺史府的路。

姜晚笙的心脏吊起来,惊慌失色,惴惴不安。

沈卿玦就这样吻上来。

厮磨,含住她下唇,隐隐有刺痛,一息后,血腥味在齿间弥漫。

不是什么缠绵的亲吻,是纯粹的泄恨,报复。

半晌后,姜晚笙胸口贴着车壁,肩膀被人握住,她的脸偏向外侧,唇色绯红丰盈,右下角一条米粒长的细痕。

她微微张着唇,缓慢地平静呼吸。

视线突然一转,固在腰间的手用力,将她扯进怀中抱坐。

一抬眼,便瞧见了座椅右方,那只长方形黄色锦盒。

方才在珍宝阁里,他赔了那只打碎的盏,又让小厮找只一模一样的装起来。

沈卿玦也瞧见了这只锦盒,眼神深了一瞬,降下的三分火气,又升腾起来,比刚才更浓烈,“我在曾府见到的人是你对吗?”

冷声的质问,把她游离的思绪拉回现实。

姜晚笙唇瓣动了一下,发出抽气的嘶痛声,她偏开眼神,“不是。”

话落,下巴被人掐住。

“现在对我没有一句实话了?”

姜晚笙咬唇不语。

这事实际上就是一念之差。

沈卿玦天潢贵胄,自视甚高,存了一丝怀疑,唆使沈沁雪去找,他自己绝不可能,去翻一个姑娘家的闺房。

说到底,是沈沁雪没用,是他手底下这帮人废物!

再者就是

有叛徒。

沈卿玦捏着她下巴,看她皱眉忍痛,力道轻了些,指腹抵着她唇角,循循善诱地问,“笙笙跑得这么顺利,谁在背后帮你?”

“大婚当日,说跑就跑,这不像你会做出来的事。”

她有多在意秦家没人比他更清楚。

所以,他明明可以把这些人砍了,顶多在文官口中留下些残暴不仁的名声。

可他没有,因为他知道这么做了,姜晚笙再也不可能原谅他。

沈卿玦指腹摩挲,擦掉她唇上略微干涸的血渍。

“说话。”他嗓音略沉,带了命令。

下唇丝丝缕缕泛疼,伤口很细,每擦一下,便是扯开一次。

至于他要问谁。

姜晚笙第一个想到的是宁行简,沈卿玦想动谁,还不是捏死蚂蚁这么简单,可她不想当刀子。

微微仰着脸,有几分自暴自弃的态度,眸光冷淡,“殿下只相信自己,为何还要问我这样的问题?”

两个人看着对方,气氛结成了冰。

马车停在刺史府门前,红色的两扇大门向内张开,府内上上下下,为首是河西刺史,右手边是曾芸,再是丫鬟小厮四十多人跪得整整齐齐。

西风坐在横木上,侧身拉开车帘,眼神平淡。

沈卿玦先下了马车,伸手攥住一截细嫩腕骨,轻轻一扯,姜晚笙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