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模像样地封了蜡油,当面嘱咐送往秦府,牛皮纸信封换了几个人的手,在秦府门前,被一黑衣冷面的侍卫截下。

裴景抬头看看牢房顶,算着时间够往秦府一来一回,他看向狭窄的甬道,脚步声响起,小厮气喘吁吁进来回禀,说信已送到。

“事也给您办了,裴翰林,画押吧。”侍郎殷切地催促。

一只修长的手,带着旧时的习惯,撩起窄窄的袖袍,蘸了鲜红的印泥,往供纸上落下一个手印。

东宫里,姜晚笙眼皮跳动,她仰起脸,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手指揉揉眉心。

她被困在东宫九日了。

沈卿玦前后晾了她六天。

不见他是好事,但是姜晚笙这会儿眼皮跳得厉害,她望向窗外,夜色深黑,“来人,我要见西侍卫长。”

宫女太监站在殿前,影子稀稀朗朗,德公公在最前头站着,“西侍卫长不在宫里。”

西风跟沈卿玦形影不离,西风不在,表明沈卿玦不在。

姜晚笙决定去一趟书房。

宫殿的布局,书房在东面,相当大的一座院子,里面也有寝间,沈卿玦办公的案牍,书信,放置随意,门禁森严,但是没禁止过她。

当然她从前也没有过窥视的心态,现下却发现这是个渠道。

自从进了东宫与世隔绝,不知外面如何,秦家如何,裴家如何,连她自己,何时能够解脱也不知道。

东宫像个囚笼,密不透风,每段墙都有侍卫看守,医女进出要经三道门搜查六次,除非拥有上天遁地的异能,否则她真是死也逃不出去。

东苑的门口,侍卫冷冰冰,见是她,生疏地行礼。

姜晚笙颔首,轻步过去,手指搭上书房门的一瞬间,听到院门外,侍卫喊“太子殿下。”

她整个背脊都僵硬住了。

空气似乎凝滞,她呼吸不畅,转过身,沈卿玦亦看见她,轻轻地抬眼,对侍卫吩咐两句,侍卫没跟上去。

他几乎是一眼就洞穿了她的想法,冷笑了一声,拾阶而上。

姜晚笙全身上下仿佛被冰冻住似的,只剩下眼珠还能转动,她听到沈卿玦近乎嘲弄的声音,“装了三日乖巧,不装了?”

他推开书房门,哗得一下,风灌进去,冷沉的檀香弥散出来。

更浓的檀香味靠近她,将她手腕扯住,拽进屋内。

砰的一声,书房门合上。

“别…求求你……”

姜晚笙面朝着菱形格门,一双纤细的手腕并在身后,被人用一只手握着,她脸贴着冰凉木阁,眼睫泛红,娇嫩的唇微张,慌乱不安得近乎绝望。

男人身量修长,居高临下,掌心掐在腰间,将她拔高。

喉结分明的脖颈微微弯下,贴她耳畔,嗓音低沉暗哑。

“求我,我就不弄你了吗?”

两个人一起朝门框上贴去。

“……”姜晚笙被激得心脏狂跳,眼尾一下子浸出了泪渍。

沈卿玦阴郁地可怕,冷静且疯,攥住她,逼问,“跟他相处到哪一步,亲过还是碰过?”

“嗯?说。”

迷惘的理智像一根欲断不断的弦,姜晚笙泪眼湿漉,一次一次地贴上门框,下巴仰起,本能地哭噎道,“没有,都没有,真的没有……”

回答她的是,身后带来的,往门板上抵碰的声响。

姜晚笙第二天醒来时,日上三竿,记忆混乱,散进脑海里,她只有想死的感觉。

不知道沈卿玦昨晚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玩命地折腾她。

甚至,在白玉温泉池,雾气缭绕,他清冷着脸色,抚她的唇,眼底的阴戾弥漫到四肢百骸。

睨着她,语气斯文冷静,气定神闲的恶劣。

迫她吃。

森森可怖的记忆,姜晚笙眼神泛凉,捂住嘴,快速地撩开薄被,趿着鞋,寝衣轻薄,她跑得飞快,扶着庭院里一颗树干呕。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