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祝福却是假的。

她想起了第一次去东宫,和他同榻时做的梦,他同样凉薄地说了祝福的话,甚至还参加婚宴,谈笑推杯换盏,却在礼官喊“夫妻对拜”时骤然翻脸。

抽刀砍断红绸,无法无天,带兵搅乱婚礼现场,强权夺取,毁她清白身。

“小姐…”翠儿拿手背贴她额头,苦恼道:“您也没发烧啊。”

“怎么就糊涂了呢。”

喜娘一进里间,见没动静,急得皱了眉,先斥责两个丫鬟手脚慢,又赶紧吩咐,“愣着干什么,快给新娘子穿嫁衣啊!”

“小姐……”灵儿捧来正红刺绣的嫁衣。

姜晚笙眼神发紧,瞳孔一阵阵地缩,她红唇抿紧,却没有动作。

翠儿灵儿均是不知作何好,喜娘这会儿听出来了,她为人老道,亲切地说:“姜姑娘,您就是太紧张了!”

“不过嘛,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都这样,您放松点。”

晨曦初起,轩窗外,天微微亮了。

喜娘使眼色,叫两个丫鬟给她束发更衣,循循劝道:“姑娘您别怕,没甚可怕的。”

姜晚笙机械般听着喜娘的劝谏,唯听进耳中的,是喜娘说,天一亮满院宾客,秦府和裴府皆是喜气洋洋,那么多人都等着姑娘呢。

暗示她,再怕也得顾全体面,总不能让两家下不来台。

她木桩子似的僵立,任由丫鬟将嫁衣套在她身上,像个提线木偶,眼睛只要一闭,都是那掀桌,摔杯,现场大乱的场景。

会不会,这一次不一样?

在这个结局里,她并没有得罪过他,不是吗?

脑袋里一片混乱,甚至开始有些分不清,人是安静了,心却定不下来。

皇宫之中,沈沁雪闲闲地坐着,指挥八名宫女将宫装拿到她面前,双臂打开,做人形衣架,展示给她看。

清丽的细眼横扫过去,柳眉皱紧,她甩甩手指,不耐道:“再换,再换。”

娇贵的小公主一边吃茶,一边斜眼,看宫女摆弄宫装。

终于在二十四件华美衣裙尽展示过后,她微微喘了一口气,“就这件吧。”眼神定在嫩绿色的宫装上。

她爱鲜亮的颜色,诸如橙色红色,可今日总不好抢新娘子的风头。

沈沁雪打扮好,画了清淡的妆,出门时笑得像朵花,迎着朝阳,步撵行至太和门,两道清冽的黑色身影拦住了她的路。

“公主请回。”侍卫拱手,低头做行礼的动作。

“回什么回,我要出宫参加笙笙的婚宴呐。”沈沁雪歪靠在步撵上,本正惬意,被堵烦了,“快让开。”

两名侍卫重复话术,却是一步不挪,站得像两根铁柱子。

“再敢拦我,我叫皇兄治你们的罪!”

沈沁雪恼了,双手撑在扶手之上,叫太监落下,她大摇大摆站定,细眼斜斜地挑了这二人一眼。

二人没有说话,沈沁雪哼笑,拍拍手,见侧门走出一道锦白的身影,气息冷峻,身后跟着七八名黑衣侍卫,她眼一亮,又一暗。

“回去。”

沈沁雪被他的眼神瘆到,心里发怵,小声地反抗,“皇兄,为什么啊?我参加个婚宴又不干坏事……”

抬眼偷瞄他,生怕自己触霉头,皇兄现在看起来好可怕。

沈卿玦并未理她,眼神一抬,命令侍卫,“将公主送回去。”

说完便一个眼神也不给转身走出。

“皇兄!”沈沁雪跺脚。

沈卿玦烦躁地回头,冷眸冷脸,面若寒霜,沈沁雪喉头咽动,嗓音低下来,弱弱地伸了一根手指,“他,他不好看,让那个送我吧……”指西岭。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喜娘笑意吟吟执着一把桃木篦子,手中攥着一缕青丝,念念有词。

翠儿和灵儿睁着大眼睛,闪亮亮地盯着,这会儿两人都换上了红裙,头上也带了喜庆的绒花。

后头七八位半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