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笙被动地仰起脸,双眸氤氲,倒映出他的影子,狭长的凤眸偏执含光,一眨不眨地盯住她。
她突然发觉这双眼睛里,似乎含了些情意,低下头不敢看。
“姜晚笙,你说话。”
头顶的声音也不像平时,没有高高在上的凉薄和漠然。
带着一丝说不明白的情愫。
他不容她退缩,目光强烈到仿若有实质,凝聚成无形的压迫,姜晚笙酝酿许久,低垂着眉眼,嗓音也低:“祝愿大典顺利,祝殿下选到合心意的太子妃。”
她谨慎地说完,也没抬头,空气是诡异的沉默。
良久之后听到一声冷笑。
姜晚笙抬起脸,看他,心中生出不尽的惧意,气温降低,空间逼仄,她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氅袍宽大,碰上矮松,青翠的叶子簌簌作响。
“还有呢?还想说什么?”
沈卿玦眸子眯了眯,狭长的眼睛里闪过些微芒,心情说不上愉悦。
他脸色清清冷冷的,这个样子虽然很让人怕。
却莫名地对姜晚笙来说是一种安全感。
她动了动唇,发觉没什么好说的,选妃有礼部操持,皇后坐镇。宁如雪当选板上钉钉,她虽不乐见,但作威作福也作不到她头上了。
姜晚笙思虑一番,沈卿玦并不是喜欢听恭维的人,便开口:“说完了。”
“是吗?”沈卿玦扯唇,逼近一步,“不邀请孤参加你的婚礼吗?”
第96章 太子殿下去哪了
姜晚笙忽的抬起眼,双眸剪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眼珠来回转,心绪杂乱得无以言表。
他们这种关系,难道不该,避嫌避到从此不相往来吗?
“臣子成婚,殿下身份尊贵,不必亲自到场。”
“孤问的不是君臣,是你。”
沈卿玦还钳制着她的手臂,他衣衫薄,指骨冷硬,唯余抓她的那一截,掌心底下是热的。
轻抿着薄唇,幽深的眸子散发出危险逼人的气势。
“姜晚笙,你的婚礼,想让孤去吗?”
姜晚笙一息功夫便偏开了脑袋,他眼神凉凉的,落在她脸上却变得灼热,她有些不适,喉咙咽动了下,说,“不想。”
“为什么?”
眼睛注视着道边的矮松,青翠的松针尖尖细细,上面好似覆盖一层霜。
姜晚笙看着那层霜,眼睫动了一下,“没有为什么。”
“臣女跟殿下既非故交,又非好友,没什么交情,不必多此一举。”
斟酌再三吐出的一句解释,她认为,这样处理对双方都好。
可沈卿玦却似被这句话激怒了。
他双手扳平她的肩膀,清冷的一张脸冷若冰霜,黑眸直直地睨着她,眼睛里的寒意缓慢地渗出来。
“是不是忘了还欠孤什么。”
姜晚笙眼神一动,心脏猛的缩了下,皱巴巴地几乎喘不上气。
都要忘了还欠一笔荒唐债。
可是她现在无论如何,都绝不可能再跟他做那种事。
“殿下马上要选妃,还是少沾女色吧。”
她偏过头去,留一张侧脸对着他,心中愤愤不平。
沈卿玦脸色冷淡,睨着她,“只有孤的太子妃,才有资格说这种话。”
他语气很凉,听不出情绪。
姜晚笙一时辨不出,是讥讽她身份低微,或是别的意思。
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
“笙笙”
两个人不约而同对上眼睛,姜晚笙当机立断,趁他分神,抽出手臂,快速地福身行礼,挣脱他的束缚。
抓救命稻草般,跑到了沈沁雪后面,跑得呼吸起伏。
“笙笙,你……皇兄也在?”
两个人简短地寒暄一句,沈卿玦的眼神越过沈沁雪,落在姜晚笙身上,姜晚笙肩膀一缩,低头躲避。
待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