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笙抱膝坐着,听到这句,身子才松懈下来,憋屈地咬了下唇,怒意难消。
“太子殿下,捉弄人很好玩吗?”
她站在条案前,杏色的裙裳有些发皱,手臂垂着,很是不屈的模样。
沈卿玦眼前,茶雾袅袅,模糊地看到她细白的手指攥着裙边,似局促,又似在给自己壮胆。
“坐下。”他并不习惯抬头看人。
姜晚笙抿了抿唇,喉头一动,提一口气憋回去,在红木条凳前跪下。
沈卿玦脸色微变。
“臣女若是哪里做得不对,还请殿下明示。”
面前的姑娘咬着唇,委屈,憋闷,或许还有愤怒,她不敢表现出来。
沈卿玦的目光从她头顶,落在她垂下的眼睫,目光凉润,他冷哼,“见到人就躲,是你见不得人,还是孤见不得人?”
姜晚笙低着头,齿尖碾过唇肉,眸中满是怨气。
都不是。是他们两个在一起见不得人。
“殿下自己知道。”
沈卿玦敛了下眉,脸色绷得有些紧,好,是说他见不得人。
他薄唇动了动,眸色转深,找不到发作的理由。
“过来。”
这句话听不出情绪,姜晚笙抬眸瞧他一眼,目光落在桌案上那碗龟苓膏,他端给她,要她吃完。
她捧着玉白的碗,艰难地吃到一半,沈卿玦情绪压不下,突然扣住她,钳住她腕骨,不由分说地吻上来。
姜晚笙视线昏暗,退着身子躲他,呼吸急喘。
亲的很凌乱。
沈卿玦薄唇贴着她耳朵,手掌摁她后腰,将人固在身前,气息拂在她耳畔,不说话,也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
这让人莫名其妙。
宁行简从大理寺牢房出来,身上脏兮兮的,出院一瞧,马车没了。
待他走到门口,看见们门槛上落着一件披风。
宁行简蹲下身捡起来,眉梢动了动,他说呢,这么闲要陪他一起来大理寺,原来为的不是陪他。
他抱着那件妃色披风,望向远处,眸色难言。太子殿下若是图色,那还好说,若是图人,姜姑娘怎么收场。
墨蓝色马车里,两个人同坐,心思却各异。
她没让沈卿玦送到秦家,还剩一条街,就要求停车,临下车时,沈卿玦攥住她胳膊,将她拉到身前。
漆黑的眸子一寸寸扫过她的脸,声音带着凉意,“不敢跟他坦白吗?”
姜晚笙拽了拽,没拽动,瞪他一眼,他才松开手。
她不回答掀开车帘下车。
回宫后,姜晚笙教曾芸绣香囊,她人很灵巧,但做绣活时,手一出汗就滑,握不住针。
比较好的是,从来没想过放弃,也没想拜托他人。
姜晚笙也很赞同,“送香囊,只要是你自己绣的,心意都在里面,不管绣成什么样,对方都会喜欢的。”
曾芸拧眉,点头又摇头,“是这回事,但是总不能太拿不出手。”
她把桌上一只绣残了的香囊拿出来,两个人对视着发笑。
这天,姜晚笙去了戴月山,她在城中逛了好半天,买了一盒娘亲爱吃的糕点,捧着四方形木盒,到山顶,看见了裴景。
她一下子愣在那里。
裴景见到她,回头吩咐小厮退下,他先走过来,笑容温和,“来看姜夫人。”
“嗯。”姜晚笙僵硬地点头。
“姜夫人在里面敲木鱼,不与人说话,但听木鱼声,她心情应当很平和。”裴景对她道。
连她这个亲女儿都只能听木鱼。
裴景自然也不会例外。
裴景给她让开路,路过时,姜晚笙想说点什么,犹豫再三回头,还是没开口。
沈卿玦说得对,她不敢坦白。
故此那日说退婚,找了好些借口,没有说到最关键的地方。
山顶的古刹沉寂幽静,匾额上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