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中的氛围顷刻变了，仿佛乌云密布，暗流汹涌，又冷又沉的气压，铺天盖地，让人不寒而栗。

她眼皮一颤，欲往后躲，被他逼迫得后脑勺倚靠在马车车壁上。

车中响起些吮声。

纤细的手按在地上，五指撑开，又蜷起，抓皱了裙裳。

粉色裙裳的小姑娘从马车上下来时，踉跄一下，扶住了马车横木，不理会车里人的问候，低头把脸埋在脖颈里，小步但走得很快。

直到那纤细的身影进了深红宫墙，看不清了，沈卿玦才放下撩开的帘帐。

指腹轻轻擦过下唇，清冷的眸中暧昧丛生，欲色翻滚。

姜晚笙回到乾西阁寝殿，休沐日刚结束，其余伴读们也都刚回来，一群人围着宁如雪，欢快地讨论着什么。

她路过时，飘进耳中两句，原来是宁世子病愈，能上朝了。

宁如雪非常高兴，大方地拿了好多赏赐给伴读们分发，十两一盒的胭脂，满京城最名贵的糕点，每个人都有份，唯独将姜晚笙排在外面。

一堆人对着宁如雪吹捧，说她雍容华贵，待人亲善，和太子殿下般配。

姜晚笙想，选妃千万别再推迟。沈卿玦跟宁如雪多合得来，一个人心里恨她，明里暗里针对，另一个人只会蹂躏她，玩弄她，折磨她。

她备了寝衣，在桶中沐浴，氤氲水汽将黑发浸湿。

风月图中的一页，马车里，男子搂女子在怀，画风旖旎，含唇吻，修长的指骨搭在姑娘裙上。

她从没想过，有生之年会以这种方式，亲身重现画作。

当时翻看那些纸页，她全程脸红心跳，觉得画风大胆，甚至离谱，怎么会有人，席天幕地，做这种事。

果然书作源于实际，有些人是没有羞耻心的。

譬如沈卿玦，生着一张清冷似仙的脸，丰神俊美，怎么也想不出，他皮相之下有多坏，连作恶都是游刃有余，慢条斯理。

第88章 自作主张

姜晚笙泡到水变凉，披上寝衣躺下，月凉如水，帷幔里的人始终睁着眼睛，抬眸看着鹅梨帐，眼睛没有焦点。

直到深夜，月上中天，深蓝的天幕变得朦胧，眼皮沉得抬不起来。

白日城门口。

她穿着粉色的襦裙，站在马车前，对沈卿玦行礼，还他玄铁令牌，他要她上车，她不肯。

沈卿玦扯住她，像扯一块绸布。

将她按在车壁上，雕刻精美的黄梨木，车窗飘着鲛纱，拂过她的脸。

沈卿玦冷厉逼人，狭长凤眸盯住她，仿佛一只蛰伏的猛兽，低头狠狠地吻下来，侵略她的唇舌。

宁如雪的脸放大出现，死死地看着，眼睛喷火，对她冷嘲热讽，说她居然胆敢抢太子妃之位。

她要把这件事告诉裴景。

姜晚笙心脏猛的停滞。

麒麟阁书架高耸，他们两个站在深红的殿门前，宁如雪说完话，裴景看过来，温柔疏离，里面是浓浓的失望。

姜晚笙心脏骤然失重，沉沉地往下坠，她忽的睁开眼睛，额发湿润。

是梦。

该庆幸是梦呢，还是不幸，这种堕进深渊的无助，她要面对两次。

上午课程结束，下午，皇后娘娘邀请各位伴读品茶。

珠帘响动，两位宫女举仪仗挑开琉璃珠子，立在两侧，伴读听到珠帘声便开始下跪行礼。

皇后命令宫女赐茶，接着闲谈起来，先是问问各位功课。

很奇怪，要问功课，又不叫沈沁雪过来。

皇后戴着鎏金护甲的手轻轻抬起，搭在丝帕上，由宫女揉按，她缓声道：“重阳又到了，本宫只还觉得，中秋宴就在昨日。”

中秋宴，跟此相关的事情，在姜晚笙心里是一道警钟。

那晚，沈卿玦第一次表现出他禽兽的一面，将她。

姜晚笙心潮起伏，端着茶汤，猛的反应过来，那晚他天将亮才放她走，他未离宫，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