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手段多,舅父和母后通气,母后不会善待她。而他又未必能时刻周全,送她回伴读所,才是斩断一切怀疑的方法。

故而才感慨她不乖,否则能多留她一段时日。

至于大理寺,他闻言,漫不经心,半点没在意上。

姜晚笙觉出他的不在意,“殿下,今日堂上,宁国公请来了上任大理寺卿坐镇,案子没结果,林光禄休堂了。”

“嗯。”沈卿玦不甚关心。

但看着她震惊忧虑的表情,终是解释一句,“此等大案,非一日两日能下定论。”

“审上月余,半年,都是常有之事。”

牵扯到朝中一位清贵功勋,一位豪族世家,轻易出结果绝无可能。

“可是……”

姜晚笙抿住唇,眼睫眨了眨,缓慢地垂下。

沈卿玦扶上她双肩,“舅父的手段,且随他使力,只有此时,让他把手段用尽了,日后之事方得安生。”

是这个道理。

宁国公恶气难消,必然积蓄手段,一次次打击,对准公堂,总比下狱后对准秦蓁蓁强。

她不太懂审案子的程序,可仔细想想,的确时间不短。

便是时下的贪官污吏,犯了罪,春日抓人,秋日判刑,这都是有的。

初审休堂,可见再审也不会顺利。

不管怎么说,此时的状态,秦蓁蓁才是最安全的。

姜晚笙推测揣度一番,不确定地抬头,“殿下,那臣女回宫后……”交易还算数吗?

她话语未尽,抬着眼睛看他,眸光清凌凌,如一只麋鹿。

沈卿玦心神波动,一想到明日要送走她,更觉可惜,张嘴含住她的唇。

姜晚笙猝不及防,往后退半步,呼吸凌乱掉。

黑色长发落在温泉池的玉梯处,她手肘弯折,抵在阶梯平台上,沈卿玦湿漉漉的中衣贴上她的胸口。

都要送她回宫了,怎么,临走前还要折腾她?

姜晚笙不了解男人,不懂他腻了还要再吃一口,是个什么心理?

半推半就中四处被他揉了一个遍。

叫她也软了身子,脑袋晕晕的,不剩下多少神志。

“孤答应你的,便作数,你妹妹定会安然无恙地走出来。”

“至于何时再审?看笙笙的。”

沈卿玦抵着她的额头,轻声细语,嗓音有些浑浊。

姜晚笙腰还酸着,但提到正事,她脑中名为清醒的弦,便会扯紧,叫她恭敬地对待面前的人。

因而也没抗拒,他双手掐腰,将她提到浴池边沿的动作。

清晨她未能早起,寝殿中太监宫女,竟无一人唤她,睁开眼,榻边的案上放一只紫檀描金木盒。

里面是件织金鹅黄襦裙,配白色中单,柳色锦带。

最上面是一伴读枚玉碟,正和她那日在宫门前被打碎的那块一模一样。

姜晚笙在东宫这近二十日,如笼中之鸟,乍得自由,满心欢喜。她离开前,收拾妥当,将白瓷瓶里剩下的一枚药随身带走。

虽沈卿玦不至于翻这些,但恐下人打扫,弄出隐患来。

“姑娘,请上车。”

“嗯。”姜晚笙唇角微扬,只觉身心舒畅。

伴读所里大家小姐们见她回宫,微词不少,但又忍不住打探情况。

姜晚笙这才知,不止她缺了二十多天的课,宁如雪也有段日子没来。

伴读们虚情假意,姜晚笙懒得跟她们掰扯。

她回到宫中的第一晚,本欲睡个好觉,可实际上,虽没了沈卿玦折腾她,她依然第二天精神不振。

也不知自己究竟梦到些什么。

“如今课程进行已久,公主及各位伴读,皆早做准备,五日后陆续开始小测。”

太傅刚吩咐下去,堂中霎时唏嘘一片。

下课后,沈沁雪叫伴读们陪着去凉亭,喂鱼,赏花,吐槽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