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了半路,回头看了数次,终究是忍不住质问道:“淑仪,您做什么将那个太监带回来嘛!回头娘问起来,我们可怎么解释嘛!”

郑沅想起萧娘子那张板板正正、不苟言笑的脸,心底也有几分怵,但看向被冯山海背负在后背,遍体鳞伤的江问舟,还是逞强道:“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这人都昏在咱们面前了。”

“报了掖庭,自然会有人处置,何必……何必……”婵娟被郑沅的话气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何必您亲自带回去!这不合规矩!”

“一个太监罢了,有什么不合规矩的,”郑沅撅了噘嘴,假做赌气装,“到时候爹爹说一声就是了,便拨到咱们身边做事又如何,反正我们正缺人手呢!”

婵娟说不过,跺跺脚:“这话您我娘解释去!”

郑沅吐吐舌头,搂着婵娟的胳膊宽慰道:“好婵娟,你可别不管我,替我说说好话吧,萧娘子最信你了!”

“您要奴婢怎么说么,说您出门散个步,带好端端背回个太监?”

“你就说,咱们一是心善做好事,二呢,想着缺人,正好有个送上门的,好好养着便能替咱们干活了,他本来便住在外头值房,往后若是有什么消息,也能替咱们多听多探,算是好事一桩么!”

婵娟还想说什么,冯山海后背上的人却呻-吟一声,像是要醒过来的样子。她便不好在外人面前下郑沅的面子了。

婵娟是个极懂事的,又想着既然淑仪都好说歹说了一通,便多为她担待吧。

刚进了三省斋的门,便见邓五两陪春草翻花绳呢,见他们回来了,头也不抬地说:“萧娘子去掖庭徐典事处回话了。”

婵娟与郑沅齐齐松了口气。

郑沅立即来了精神,指挥着冯山海将江问舟安置在他与邓五两的屋子里。

婵娟想了想,心想等会还是得到院子门口守着。

他们住的屋子本来便是大通铺,靠着两面墙砌了两条铺子,冯山海与邓五两两人占了东西远远的两个角,另一头还有很多空铺位呢。

冯山海挑了个背风靠墙的位置,将人放下来,几乎是一躺下来,江问舟便醒了。

他皱着眉头想起身来,又实在浑身疼得厉害,手肘撑在床上都没劲,不受控制着发颤,只能沉默又不解地向郑沅看去。

郑沅让婵娟打盆热水来,她前脚刚出去,邓五两便满脸好奇地跟进来了,见到人还皱了皱眉头:“江问舟?”

郑沅挑眉看向他:“你们是旧识?”

“旧识?!”邓五两眼睛都气红了,声音尖利地叫起来,“仇人还差不多!当初就是他检举我!害得我被扔到这来……”说着便撸着袖子要上来揍人。

郑沅立马挡在他前头:“哎哎,你干什么,挡着我的面也敢放肆?”

江问舟垂下眼,薄唇抿成一条线。

邓五两败下阵来,气急败坏地甩袖出去了。

恰好婵娟端着木盆进来,两人差点撞到一块,婵娟放下盆便叉腰骂了他一顿。

“婵娟。”郑沅唤了她一声。

她才住了嘴,行了个礼:“奴婢先出去了。”

撸着袖子预备去找邓五两麻烦。

江问周依然低着头,郑沅垮下肩头,也没有回身,只是让冯山海去外头院子里拔了春草移栽的白接骨来:“墙角那些开紫色小花的,拔了拿药盅捣烂了拿来给我。”

冯山海没动弹,还掀了掀眼皮看她。

郑沅没好气回过头来:“给你二十文。”

冯山海立马出去了。

郑沅揉了揉额角,屋子里徒然安静下来。

只剩下他们二人。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排在十二月的工作

我经理:下周三把五份制度定稿行不行?我下下周一要上党委会。

我保持微笑:(您看看现在周几???说的是人话吗?)我努力。

经理:我觉得你可以,我昨天一晚上就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