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东西!如此罔顾军纪,根本不配为一军之将!”屈方宁沉吟片刻,伸手取下挂在帐门旁的白裘与月下霜,道:“我去接他。”忽日惊道:“屈队长,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你何必为他以身犯法?让他冻上几天,自然知道回来了!”屈方宁脚步一顿,道:“总不能由他在外游荡,生死不问。他要有个三长两短,如何向车将军交代?”忽日怔了怔,叹了口气:“也罢,想来将军也不会问罪于你。”屈方宁谦虚道:“那也未必。”点了一队精兵,入谷寻人去了。
出行约三十里,只见雪谷之中血迹斑斑,一片狼藉,帐房、器物被践踏成不成模样,废墟上横七竖八满是猎户、女人、小孩尸体,却不见车唯踪影。屈方宁命人兵分三路,寻觅至凌晨,终于在一处塌陷雪井中找到了被困的车唯等人。车唯忍饥捱冻一天一夜,积了一肚子火气,一上来就推了屈方宁一个趔趄,叫道:“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来,是故意要整死老子吧?”春日营众兵见队长冒险前来相救,他非但不领情,反而口出不逊,个个面有怒容。额尔古一步上前,铁塔般的身躯往屈方宁面前一挡,蒲扇大小的手轻轻一推,车唯一连跌开几步,跳脚道:“贱种找死!”秋?L军纷纷在他身后拔刀,春日营也随之剑拔弩张,眼见就是一场血肉横飞。
阿木尔耳朵忽然轻轻翕动,急向屈方宁打了几个手势。屈方宁脸色一变,问道:“多少人?”阿木尔缓缓摇了摇头,指了指对峙双方,比了个数字。
车唯心内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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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近江国 作者:孔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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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道:“你们嘀嘀咕咕的搞甚么名堂?他说四、四甚么?”
屈方宁沉默地望他一眼,目光甚是奇异。继而旌旗一摆,命众人各寻背风处藏身,自己也猫腰躲在一处雪坡之后。
车唯还道他对自己摆谱,正要发火,屈方宁一把把他按在地下,低吼道:“闭嘴!”
车唯一张脸挂满雪渣,挣扎抬头一看,全身如坠冰窖,牙关也打起颤来。
黎明微弱的曙光下,黑压压数万西凉残军,正向他们藏身之处开了过来。
第30章 借刀
大道千万,李达儿竟选了最不可能的一条路。
此际天色渐明,雪谷外甲胄碰撞声不绝于耳。屈方宁身边止五十来人,车唯一队也不足百人。倘若正面相遇,直如送肉上砧板――还不够人切一刀的。此刻藏身之处虽然隐蔽,却正处於西凉弧线前行的中心。不须半刻,便要给人发觉了。
屈方宁低声下令:“退!”率先向即云谷深处退去。众人屏声静气,竭力放轻脚步,行进速度极其缓慢。直至天色大明,始终无法与西凉军拉开距离。
车唯一面矮身徐行,一面还不忘指点江山:“姓屈的,还不叫人前往即云谷口报讯,我们都要喂野狗了!”
屈方宁连看也不看他,漠然道:“即云谷口只二千守军,就是此际点起狼烟,大军从黑曜城起发,最快也要三天才到。”睫毛闪动,显然在飞快思索应对之策。
车唯一听大事不妙,脑子嗡的一炸,几乎仆倒在地。乌熊故意道:“到时御剑将军来给咱们收尸,你可要死得好看点儿,别最后还输给了我们队长!”车唯脸色更差,脚步也发起虚来。车卞呸道:“你就不能说点好的?”额尔古随之低吼道:“都闭嘴,别给方宁弟弟添乱!”言语间西凉一队前锋军又到了身后,距众人不足半里。众人立即乖乖闭嘴,生怕呼吸沉了一星半点,葬送了自己宝贵性命。
秋?L军一名副将低声道:“小将军,末将掩护你突围。”
车唯怒道:“马都死了,突什么围?”他们昨日摔下雪井,战马伤亡惨重,屈方宁也只带来十多匹马。追风鹤立其间,口中叼着牛皮束口,琥珀色的马眼上结满霜雪,抬了抬棉布包裹的四蹄,显然很不自在。
屈方宁理了理它柔软的马鬃,心中计较已定,唤出队伍中一人。此人身形极其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