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遗言,她不可能违背父亲的遗言的。”
顾昶心中一沉,道:“你是说裴遐光在扯谎啰?!”
裴彤的确这样怀疑,可父亲死后的冷暖让他知道,他如果挑战长辈的威严,只会让人怀疑他居心叵测。
他立刻道:“不,我不是怀疑我三叔父。而是……”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了下来,面露犹豫之色。
顾昶皱了皱眉,道:“你这是想到了什么吗?”
裴彤眼神一黯,低声道:“父亲去世的时候,我和阿弟都不在父亲身边……母亲也不在……是祖父在父亲的身边……”他抬头望着顾昶,眼神坚定刚毅,“可我敢发誓,祖父直到病逝之前都没有跟我说过父亲有这样的遗言留下来。我只知道祖父临终之前,把毅公和望公两位堂叔祖叫了过去,说要让三叔父做宗主。所以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我们家里的人始终都是承认三叔父当家主的。我就是奇怪,如果我父亲留下了这样的遗言,祖父为何不曾告诉我?三叔父之前也一直没有提起?母亲和父亲素来相敬如宾,母亲自父亲去世后就郁郁寡欢,外家的舅舅和舅母都十分担心她,我和阿弟都是男孩子,说话行事不免会有疏忽之处,母亲度日如年,一直都想等父亲除服之后就回娘家住些日子,又不愿意和我们兄弟分开,这才想让我去外祖父那里读书的。
我想照顾母亲,因而也没有反对。
父亲突然有遗言冒出来,我,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第二百三十五章 认可
裴彤的目光非常真诚,眉宇间流露着几分轻愁,再联想到他所说的话,多数人看到这样的场景估计都会心生同情,进而变得宽容。
可惜他遇到的不是多数人,而是顾氏兄妹。
不管是顾昶还是顾曦,都没有感情用事地立刻安慰他,顾昶甚至有些咄咄逼人地追问:“既然如此,你为何又同意去顾家读书?是因为这几年裴家族学发生了什么事吗?”
裴家的族学与别人家的截然相反。别人家的族学会收些姻亲的子弟就读,甚至为了人脉还会主动或是被动地收些寒门子弟,有时候还会资助他们参加科举。裴家的族学却是只收裴家的子弟,这也让别人对裴家的子弟都不太熟悉,有些人甚至不知道裴家有个族学。
顾昶一直以来都很好奇裴家的族学,想找机会去看看,他问这话一半是因为怀疑裴彤的话,一半是想找个机会打听一下裴家族学的事,看能不能找到参观裴家族学的契机。
谁知道裴彤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道:“去顾家读书,是为了安抚我母亲。您应该也听说过了,我母亲自嫁过来后就一直和父亲在京城生活,和我祖母相处的不多,父亲去后,她一个人,在临安可谓是人生地不熟的,孤单得很日子过得就不太顺心。而且还不习惯临安的气候和生活,在临安过的第一个冬天,就把手给冻了。加之裴家族学如今由毅公主持,当年我父亲又因为科举之事曾经和毅公有过冲突……我母亲由己及人,总觉得我也过得不顺心。她是一片慈母胸怀,想着顾家以后……也是我岳家,若是能和岳家的人多走动,像我父亲似的,和岳家的舅兄弟们成为好友,日子必定比在临安要开心。这才自作主张定下了这件事。我不忍让母亲伤心难过,就顺口答应了。不曾想还会闹出这样的误会来!”
顾曦松了口气,看了兄长一眼。
顾昶却依旧道:“你父亲怎么会和毅公有了冲突?”
如果是为了家族的资源,裴家家大业大,别说是供个进士,就是裴宥做了官之后,裴家都一如从前补贴他的嚼用,怎么会发生冲突?
这也是为什么顾昶觉得裴家是门好姻亲的重要缘故。
谁都知道当官的俸禄很少,根本不足以养家糊口,那些没有家族补贴的官员,很容易就会走上歪门邪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