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流着是伟大的织田家和丰臣家的血脉,我们注定为权力和功业而生,也为之而亡,如何甘心平凡一生?”

章秀哭道:“这是被诅咒的命运啊,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开人世,跨越重洋都逃不脱的命运!”

章松掏出帕子给妹子擦泪,此时此刻,任何安慰的话语都太苍白了,除了回日本国放手一搏外,难道还有其他选择吗?继续留在大明,他和妹妹的婚姻大事都成问题,难道和大明普通百姓通婚,欺骗人家一辈子吗?这样欺骗而来的婚姻让人惴惴不安,东窗事发之日,就是家庭破碎之时。

章秀伏桌大哭,自从发榜日之后,集贤街经常有书生模样的人哭泣,甚至还有上吊跳楼的,章秀如此表现,周围的行人客人早已司空见惯了,都以为她是落榜书生。

而与此同时,山田长政和瑞佐纯一正在轮番劝竹千代回国。竹千代对父母已经死心了,无论这两个祖父昔日的老部下如何规劝,他始终不点头。

竹千代说道:“两位跨越重洋来寻我,我很感激。但是回去之后又如何?大将军和夫人属意国千代,朝中的大臣们大多改弦易张支持弟弟,那些支持我的大臣都被排挤打压,你们大张旗鼓的送我回去,恐怕也逃脱不了被贬斥的结果,我不想再连累别人了,我在大明开茶馆,看书下棋,听听戏,喂喂鸟,总比在日本整天担惊受怕,眼睁睁看着支持自己的人一个个消失不见强多了。”

山田长政没有想到,当年在大御所膝下像一只小老虎般好勇斗狠、意气风发的男孩子被现实磋磨成了现在这个得过且过、心灰意冷的青年人。他负手站在窗下,看着屋檐下挂着一排排鸟笼子,这些都是竹千代的新宠,每天单是冲洗羽毛、喂食进水就能打发半天的时间,他才二十出头的年纪,爱好和消极避世的心态和老者无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