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的路泽衍不管不顾地就要下床，可没走两步，就捂着胸口跌在了地上。

护士赶来训斥道：“先生，麻烦你情绪不要这么激动。病人家属劝着点。”

后一句话是对着路思渡说的，她点了点头。

路思渡望着被搀回病床上的他，一时间神色复杂。

短短几天，二人的境遇天差地别，他活成了如今这幅破碎的模样。

路泽衍脸色苍白，嗫嚅着开口：“阿渡。”

“我到现在才明白，我不能没有你，我太害怕了，害怕会失去你，可还是把一切都搞砸了。”

“疯人院的那几年对不起，我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你，我不知道底下的人会这样做事。林蝶尔那边也都……”

路泽衍想说的太多太多，埋藏的情感、迟来的愧疚将他淹没，他多想她能看看他的心。

他想不停地向她解释，向她诉说爱意，可最终止于她那平静的眼神。

“没事，都过去了。”

平静的，宛如再掀不起任何涟漪的湖面。

路思渡已经不在意了，她只是有点疑惑：“我没想过我走了，你会这么难过。还以为你会讨厌我，会觉得我丢人。”

路泽衍反驳：“我从没真心这么想过你，你只是被他骗了，他就是个混蛋，他会伤害你的！”

路思渡打断他，这一刻她终于可以向他剖白自己的内心。

“可是哥哥，我真的觉得你很讨厌我。我知道你喜欢林蝶尔，那时我不敢奢想什么，只求一辈子都能看着你，后来你让我为她赎罪，我想着能在你身边，一切都没那么难熬了，可是你又把我推开。”

“我把你的新娘带了回来，你永远只相信她的一面之词。我只想静静地离开，却连这个都没法实现。在路家的那七天，真的好苦。可就像哥哥你曾说的那样，谁让我曾经这么恶心这么大胆，是我活该。”

路泽衍心疼地想抱住她：“阿渡，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路思渡后退了一步避开：“我已经为我当年的错误买单了，我为我曾经年少遇到的善意、萌生的心动，付出了这么些年却没法再重现当初一眼，我认了。”

“可就是在你口中是混蛋的那个人身上，我感受到了尊重，感受到了爱，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所以，哥哥，求你不要再说了。他从没伤害过我，伤害我的一直是你。如果不是这样的，那我不知道什么是真的。”

因为不爱了，所以讲起来也不痛了。

路泽衍的呼吸急促了起来：“阿渡，是我错了，我不该伤害你，我不该享受你的喜欢，明明离不开你的人是我。”

“阿渡，我喜欢你，是我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

路泽衍向她伸出手，带着虔诚的爱慕，宛若年少时。

“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带你回家。”

“这一次，只有你，只有我，只有我们。”

迟来的道歉与告白横跨两辈子，终于到了路思渡的面前。

只有，我们。这样两个字眼是多么诱人。

是她曾梦寐以求的未来，可再也打动不了现在的她。

无法分辨的是假的，感受不到的就不是爱。

前世的那一幕历历在目。

那时的他倒在血泊中，还在心心念念要带他的蝶尔回家。

所以，机会吗？她早就给过了。

可换来的是到最后都无法直视的情感。

只有他们两人的那一世，彼此折磨，至死方休。

她早已用生命为他们的爱恋画上休止符号。

路思渡轻旋戒指，错开了他的目光：“你永远是我的哥哥。”

答非所问，就是答案。

第20章

路泽衍的目光一点点黯淡下去。

他想再说什么，说出口却是：“再留两天，当陪陪哥哥了，行吗？”

他没有问她，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