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五年里,她唯一送过给沈楠枫的东西。

齐若彤还记得,男孩收到木簪时嘴角翘了一整天都没下来。

“哎哟这花瓶怎么碎了!先生也真是,就喜欢买这种华而不实又没用的东西……”

突然,楼下传来李妈尖锐骂声。

齐若彤旋风般冲下楼,双目赤红地抓住李妈:“李妈,沈楠枫呢?楠枫在哪?”

老妇人被吓一大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随着齐若彤的动作,怀里的离婚证掉了下来。

李妈下意识捡起:“少爷你的……离婚证?”

她露出一脸欣喜:“这瘟神总算滚了!我早说谢先生才是……”

“哎呦,还好我平时没少使绊子。”

“使绊子?”齐若彤手指几乎掐进她肩膀,想到李妈常常告的那些状,一阵晕眩:“五年前齐家破产,可是她救你们!”

李妈愣了愣,似是不懂自家小姐为什么这么生气。

“小姐,我这不都是为了你……”

下一秒,女人的手机疯狂震动。

第9章

以为是沈楠枫的消息,她急忙接起,却听到那边护士焦急的声音传来:“谢先生大出血……”

轰隆

不远的天际响了一道惊雷,照亮齐若彤苍白的脸。

半小时后。

病房里,谢然脸色惨白如纸,在看到齐若彤时几乎要落下泪:“若彤姐……”

齐若彤站在门口,阴影笼罩着半边脸:“以后每月会给你打生活费,等出院就搬去城西公寓。”

谢然挣扎着坐起来,输液管晃出刺目血痕:“你要赶我走?”

“你说过我治好病就嫁给我!”

可此时齐若彤木然的像个机器。

她开口道:“谢然,当初我不该为了气楠枫,碰了你。”

齐若彤处理完医院的一切,身心俱疲地回到了家。

晨光慢慢亮起,偌大的别墅内寂静无声,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声,似乎在诉说着无尽的孤寂。

她走进客厅,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沈楠枫曾经留下的痕迹。

沙发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淡淡的体香。

茶几上,那本他常看的书还翻开着,书签静静地夹在其中。

她缓步走到卧室,床上摆放着他最爱的抱枕,不久前她还在这抱着他。

她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拂过真丝的床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齐若彤像是突然意识到,没有沈楠枫,她根本不行。

泪水不知不觉滑落脸颊。

谢然住院失去孩子她都没多少悲伤,可此刻只是想到沈楠枫可能已经不在这世上,就已经让她犹如溺水般绝望。

门铃刺破清晨薄雾。

小彭举着文件袋站在门口,西装还在滴水:“齐小姐,这是沈总托付的。”

齐若彤怔怔的接过。

那是一份转让书。

小彭压抑着悲伤:“沈总出国前安排好了一切,属于他的股份已经给了别人。至于齐小姐你的,整个齐氏留给你。”

“另外沈总还成立了信托基金会,只要您好好经营,齐氏不会如以前那般。”

股权转让书里夹着张便签,清隽字迹写着:【齐氏物归原主,珍重。】

最底下压着泛黄的千纸鹤,是十年前的少念折的。

那天少念捧着这个来到他面前邀功:“若彤姐,今天我学会折千纸鹤啦!等你还俗那天,我要折满一千只挂满湛山寺!”

记忆如毒蛇啃噬心脏。

五年前还俗那日,沈楠枫捧着满箱千纸鹤等在寺门外,雀跃得像个孩子:“每只都写了经文!挂在禅房能保你夜夜好梦……”

他却当着众僧的面拂开木箱,纸鹤纷纷扬扬落进香炉,火舌卷住他瞬间苍白的脸。

临近黄昏又下起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