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闲:师父你说什么呀?我好困啊,不急的话我先睡会,昨天师叔让我多睡觉的,我也不是偷懒就是听师叔的话……
撕掉。
最后一张,沈牵吐了口气,不抱期望地展开。
宋青瓶:牵儿,可是阿宁说你不年轻了?你别着急,她若这样说,反倒是好事……
沈牵精神一震,拂掉满桌符箓碎屑,将姨母的回信凑至烛台下细看。
宋青瓶:女子若与夫君置气,便易口是心非,况且我观阿宁那孩子更要强几分,是以听了这话,便要正话反听。
姨母字迹娟秀却小,沈牵心中着急,索性一手执了烛台照在符纸上。
热气烘烤他的眉骨,他也浑然未觉。
【她若说你老了,其实心中定是中意你相貌,却偏偏碍于郁气难发,故作此言。】
【日后她若是嘴上嫌弃于你,且莫当真,自古烈女怕缠郎,只需一心一意待她好,亲近她,护着她,久而久之,阿宁自能感受你之心意。】
行书至此,姨母似是担心沈牵不开窍,又重启了一行,郑重叮嘱:
【你素来寡言少语,如今夫妻既生了龃龉,便要改一改性子,如有误会便要讲明,心意亦要告知,切莫受了冷语,便黯然缄口,更要防着你夫妻不睦时,让他人捡了机会。切记切记。】
沈牵看得心头巨震,一下子紧张起来。
闲闲早上顶着困意起来,才进院子,便撞上师父。
沈牵仍是仙人般的模样,只是左边眉骨上一道烟熏火燎的黑色印记,在瓷白的脸上格外显眼。
闲闲盯着那块印记:“师师父,你你你你……”
沈牵瞥她一眼,闲闲畏惧地闭了嘴,沈牵抬步欲走,想到什么,突然停下。
闲闲一个激灵:“师父,我我我起来了的,我听师叔的话,更听师父的。”
沈牵随意“嗯”了一声:“闲闲……”
他欲言又止:“师叔回来,宗门内弟子可有异动?”
“啊?什么异动?”闲闲不解挠挠脑袋。
“就是……”沈牵越想,越觉得姨母说得有道理,“有无弟子觊觎师叔?”
闲闲神色一凛,严肃起来。
她仔细搜寻记忆,从前不曾注意的只言片语突然闪过。
“沈师伯与尧宁师叔要解除道侣印?”
“那尧宁师叔还能再与其他人结道吗?”
“可惜尧宁师叔年纪轻轻的。”
“你们没发现尧师叔很美吗?”
……
闲闲眯起眼睛,一一回想这些声音的主人。
片刻,她凝重地凑向沈牵:“师父。”
沈牵亦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还真有人敢觊觎尧宁,他目中寒意一闪而过,低下头,听闲闲耳语。
闲闲一连报出几个名字,师承哪峰,辈分,入门时间,何年何月何日在何处与何人闲聊时出言不逊。
“我原先还未放在心上,哪知道他们居然是在觊觎师叔!气死我了!”闲闲胸口起伏,“还是师父英明睿智。”
“……”沈牵咳了两下,想了想正色道,“本尊许久未曾教授弟子法术,趁着这几日闲暇,便去各峰指点一二。”
闲闲缩了缩肩膀,感觉一股寒气掠过后脖颈,她迷蒙想,师父好久没自称本尊了,偶尔自称一次,还挺威武霸气的哈。
沈牵看向迷迷糊糊的小弟子:“闲闲。”
“弟子在。”
“为师交于你一项重任。”
闲闲紧张起来:“啊?什么?”
“多听多看,继续观察同门中有谁对师叔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闲闲一下子严肃:“是,师父!”
沈牵略有些不自在,拍拍闲闲脑袋:“师叔若嫁于他人,从此便没人指点你修炼,带你吃好吃的。这并非为师一己私欲,而是为了咱们问道峰的未来,知道吗?”
闲闲眼睛亮起来,心潮澎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