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个穿着黑衣短打的强健护院一拥而入,老板又气又急,强忍怒火对尧宁道:“贵客还请去前厅稍事休息,待我处置了这刁仆,再向贵客赔罪。”
阿度气定神闲道:“阿福的手废了,你已损失了一个仆人,竟还蠢到要处置我,一天去了两个,换算成银两只怕不少吧。”
老板听了脸上果然一阵肉痛,但显然放着阿度这样的祸害才会造成更大损失,当即抹了一把汗,也不管尧宁了,对护院道:“把她给我捆了!送官!”
护院上前,阿度眼神一凛:“谁敢。”
目中的狠厉像是要搏命,骇得几个护院一时立在原地。
阿度穿着牙行仆人的制式灰衣,扫了扫衣袖,背过手去:“这位贵客姐姐已经看中我了,你们岂敢动我。”
她说得如此笃定,连老板都不由看向尧宁。
尧宁自始至终安静旁观,此时道:“不。”
阿度蓦地色变。
尧宁伸手一指:“我要他。”
众人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是角落里坐着的一个仆人。
那仆人脸色苍白,靠着柱子闭目休息,看起来十分羸弱。
方才这边一通混乱,他的姿势始终未改,连眼神也欠奉。
老板见尧宁指定要这人,一时脸色十分精彩,抬手捂了捂额头。
那人缓缓睁开眼睛:“要我?”
尧宁点头。
他便起身,拍拍衣上灰尘,走到尧宁身边。一张脸生得俊美,只是颧骨高,瞧着有些刻薄。
似笑非笑打量尧宁两眼,懒洋洋道:“得嘞,从今往后,您便是我主子了。”
竟是十分乖顺。
阿度怒道:“阿白贱人,竟敢抢我的东西!”
说着抡着拳头便要上前,阿白身形一闪,堪堪躲过去,扬声道:“主子您先走,我稍后就到。”
老板焦头烂额,急忙吩咐护院上去扯开阿度,几个护院先后发出惨叫,一时众人乱做一团。
尧宁离开前看了一眼,刚好对上阿度目光,小姑娘不复先前讨好,桃花眼中满满的狠意,似是要用眼神将尧宁拆骨剥皮。
尧宁收回目光,去柜台付了钱,出门上马车。
半刻钟后,阿白出来了,左脸一块青肿,看起来挨了挺重一下。他用舌头顶顶,浑不在意,跳上车前:“主子,咱们去哪?”
“沿官道直走。”
阿白不多问,不大熟练地赶起马车。
马蹄踏踏,车声辚辚,四角流苏在风中飘荡,尧宁的声音自车厢里传出:“别叫主子,换个称呼。”
阿白毫无意见:“叫什么,您说。”
尧宁想了想:“大小姐。”
阿白转过身,透过风扬起的帘幔缝隙看尧宁:“大小姐?”
尧宁:“不像吗?”
阿白打量两下,认真点点头:“大小姐。”
路途无聊,尧宁便问阿白是哪里人,因何卖身牙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何时就讲到尧宁身上。
许是对着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陌生人,说起来便少了很多顾忌。
“所以,你夫君对你很差,你受不了才跑了出来?”得知尧宁夫妻情分浅薄,阿白道。
“我不太清楚那算不算差。”
“你莫不是个傻女人?”
“傻倒不傻。我其实也强迫过他。”
阿白听完尧宁所谓的强迫,半晌无言,马车停住,他掀开车帘,眼底隐隐几分笑意和讥诮。
“大小姐,你那不叫强迫。”阿白道,“献祭还差不多。”
献祭么,尧宁头靠在车床上,天光云影在她眼中流过,她轻轻一笑:“阿白,若是你呢?你会怎么做?”
阿白重新赶起马车,哼笑一声:“我压根不会爱慕这样的人。”
“为何?”
阿白靠着车棱,一腿屈起,单手持马鞭,另一只手闲闲搭着膝盖。尧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