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是身体难受了吗？”

姜莳与摇了摇头，却忘了对方看不到，只一味流着泪水，发出难以抑制的抽噎。

他突然好讨厌顾宴迟，为什么这个人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动着自己的情绪，自从这个男人出现在自己的生命力，好像一切都变了。

不记得在哪里看的，佛说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求不得、怨憎会、五阴炽盛。

没有喜欢上顾宴迟的时候，他好像并没有什么非要不可，一个人也倒潇洒恣意。

那是什么养大了他的胃口，他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两个人是没有可能的，却又一次次沉沦于虚假的幻象。

“小莳？你还在吗，你说话，哪里难受，你在哪，我去找你。”

耳机里还是那个让自己欣喜又难过的声音，是担忧的、急切的，充满关怀的。

那现实中的顾宴迟也会对自己这个样子吗？

现实中的顾宴迟，可能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吧……

“小莳？说话。”

又是一声担忧的询问。

“顾宴迟……我难受……”

“顾宴迟，我喜欢你，想要你，你来抱抱我好不好……”

“顾宴迟，好热，身体都软了，你来抱抱我，好不好……”

一声声示弱的恳求，让顾宴迟听得心都停跳了一拍。

他的小莳，他的小莳在跟他说喜欢，在跟他说想要。

这一声声夹杂着哭泣的依赖与呼唤，让顾宴迟觉得，哪怕“莳花弄草”想要自己的命，自己都会笑着把刀递到他手上。

“小莳乖，是我错了，你给我发个地址，我去找你，好不好，你一个人在外面，会很危险的。”

体内的春药愈演愈烈，姜莳与感觉整个人都快要被这股无名的烈火给烧干了，心中有一个念头却清醒得很。

他倔强地摇了摇头。

“你不会来的，你是假的，你根本就不是顾宴迟……”

他不能再给自己留下不真实的期待了，会议室里现实中的顾宴迟何其冷漠，看自己的眼神何其戏谑。

如果不是这么久以来，他总会将游戏里的顾宴迟和现实中的顾宴迟混为一谈，那他就不会在今天产生这样大的落差。

所以他不能再自己骗自己，他不能再给自己任何希望，他要尽早从这场痛苦的暗恋中抽离出来，找回他认识顾宴迟之前的状态。

“从今天起，你不是顾宴迟了好不好？”

“我再给你重新捏一张脸好不好？”

“我重新给你起一个名字好不好？”

这场暗恋太苦了，他不想再进行下去了，如果喜欢一个人会让他失去原本的自我，那他宁愿不再喜欢顾宴迟了……

耳机里没有再发出声响，姜莳与摘下架在鼻梁上的眼睛，目光空放，呆愣楞地看向车顶。

手中的眼镜不知何时已经掉落，身体还是那么热、那么烫，小腹的酸胀一遍又一遍刺激着姜莳与的神经，而他却已经不知道还能做些什么。

生理记忆永远是比心理记忆更可怕的东西，刚刚想要放弃的那一瞬间。

他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如果没有了顾宴迟，他这些日子被调教到烂熟淫荡的身体，要交给谁才能满足。

他可以强迫自己不再喜欢顾宴迟，可这段时间，饱受疼爱的身体，已经对另一具肉体形成了生理记忆，没有对方触碰的夜晚，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

如果他注销现在这个NPC，重新捏造一个NPC，那会和现在的这个一样懂自己吗？

会和现在这个一样，知道自己一百句“不要”里，有哪一句是真的“不要”，又有哪九十九句，是“再深一点”？

那个新创造的NPC，还会有他们之间最开始的记忆吗？

那样温柔的眼神，那样依恋且温暖的胸膛，他舍不得……

“还可以操作手机吗，交个代驾，先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