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裴莺午睡醒后,一如既往去女?儿的院子里,婶侄俩正在绣女?红。

注意到裴莺来,吕红英放下手中针线,“将?军夫人。”

和往日相比,裴莺发现今日的吕红英眉宇间多了几分浅浅的忧愁,“红英何事不得开颜?”

吕红英欲言又止。

裴莺转眸看?了眼女?儿,小姑娘听到她问话,目露疑惑的抬头。

“这是囡囡今日的战绩?一日便有?如此?进展,当真进步神速。”裴莺随意换了个?话题。

孟灵儿嘟囔道?:“看?来昨日娘亲没细看?,夸赞也当不得真,我昨天分明绣的亦是这一幅嘛。”

话题没选好,裴莺尴尬一瞬。

不过孟灵儿也是随意呢喃一句,并非要闹别扭,事情轻轻揭过。

下午吕红英要离开时,裴莺去送她,同时找了个借口支开了女儿。

裴莺和声说:“红英,你若有?心事不妨与我说说,你我如今虽并非妯娌,但过往情义在,你们也是灵儿至亲,倘若能帮上忙,我定不推辞。”

他乡遇至亲,且还是生父那一脉仅有?的亲人,女?儿这几日特别高兴,加之吕红英这些日无偿教?女?儿女?红,于情于理,若对方有?难处,她不会袖手旁观。

吕红英不由?面露羞愧和难堪,“将?军夫人仁义宽厚,我着实有?一事欲请夫人帮忙。实不相瞒,我一家新至临江郡,郎君本欲在此?地重新扎根,但今年?柔儿新嫁,家中为其添了不少妆。而来到临江前经历的周折颇多,损耗不小,家中已不如以往宽裕。本来情况还能应付,却未料到此?地生意起步甚是艰难,要打点之处和前期投入都不少,因此?着实囊中羞涩,不得不厚着脸面向夫人借些银钱……”

她越说越小声,说到最后低了头。

裴莺看?不清吕红英神色,但见她双耳赤红,想?来是不好意思。

“这有?何难,红英你们需要多少?”裴莺问。

吕红英小声报了个?数字。

这个?数字于一般商贾而言不小,是那种去掉半数家产的金额,更别说是寻常布衣了。不过于裴莺来说,这点银钱并不算什?么。

裴氏每个?月的进账,光是其中一小类香皂的收益,就足矣全部覆盖吕红英的借款。

“明日红英来取款便是。”裴莺笑道?。

吕红英霎时面露感激,对裴莺深深一拜,“谢过将?军夫人,我们夫妻俩永远铭记您的大恩。”

裴莺将?之扶起。

*

晚上时,裴莺和霍霆山说了吕红英想?借银钱的事,并非要征得他同意,只?是当闲聊来说。

“皇帝尚且有?两?门穷亲戚,既然只?是借些银钱,那就拿钱打发了吧。”霍霆山不以为意。

“什?么打发,瞧你这话说的。”裴莺略微无语。又想?到女?儿一直未恢复的课堂,她疑惑问,“霍霆山,另外?两?处险关是不是开战了?”

男人说,“东门关打起来了,怀古关尚未。”

东门关居于三关最东侧,地势最为平缓,当初分给了豫州军负责攻陷。

相对于负责怀古关的益州和雍州联军,豫州这边是独行,听雷成双一人指挥,说干就能干,效率高许多。

“怀古关的情况有?些复杂,荆州军和代表朝廷的雍州军矛盾难以调解,而益州只?想?和稀泥。再过些时日,待时局安稳些,我带夫人去登山。”霍霆山坐在裴莺身旁,百无聊赖地挑起她垂下的发带绕在指间。

裴莺怔了下,在记忆里翻出他之前说过的话,他那时说待他拿下沉猿道?,带她去踏春来着。

时间有?偏差,等他破了关,已是夏季了。

“不了吧,无论?是踏春还是登山,我都没什?兴趣。”夏日炎炎,裴莺只?想?在冰盆子旁边待着,哪儿也不想?去。

“懒骨头。”霍霆山笑骂。

裴莺不理会他,说就说吧,她承认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