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莺喃喃道:“我原来还?在这里啊……”

霍霆山将锦被扯开,“刚刚摔哪儿了?”

裴莺不应,她?还?在消化着心有余悸的情绪。

霍霆山将她?的中裤捋起来,一直推倒膝盖上。她?生得白,往常膝盖骨那?一块皮肤会透出淡粉,但这会儿红了一大片,隐隐还?能看见皮下泛青。

“急什么,又?无人催你。”他长眉皱起,而后?扬声?喊了外面的辛锦,让她?去拿药油过来。

裴莺这会儿是彻底缓过来了,她?再次扭头打?量这间屋子,“这是何?处,我怎的在这里?”

他说:“此地乃西郊别院。”

裴莺怔住,忽然想?起来那?个“梦”。梦里他一大早将她?从?被窝里挖出来,塞进马车里带着她?出游。

敢情那?不是梦,是她?半醒半睡的记忆。

“又?不赶时间,何?须这般早来?”裴莺低头看看自己,她?还?穿着昨夜入睡前随便拿的那?件中衣呢。

“冬日的鱼儿颇为肥美,今日打?算带夫人来一场冬捕,故而早些出门。”霍霆山注意到她?低头看衣服,笑了声?:“安心,除了我,无人瞧见。”

过大江的马车自然不是独行的,前后?相距一段皆有黑甲骑看护,就说如今他们住的西郊别院,院内也安置了不少卫兵。

裴莺骨子里是南方人,对?未曾见过的冬捕确实感兴趣,但她?心里依旧觉得奇怪。

在冬狩来临之前,他们还?有九日在别院里。假设今日用完午膳出府,午时抵达此处,再休息一日,明天再去冬捕也完全可行,何?须急于一时?

霍霆山太反常了些。

但怪异归怪异,裴莺又?想?不出他反常的原因。

北地刚平,周围无战事?,按理说如今暂且算得上是修养期,无什可忙的。

他究竟急什么?

这时辛锦带着药油回来了。

霍霆山接过小陶罐,拨开上方的塞子,往手心倒了些药油。

那?药油也不知是用什么制的,味道冲得很,裴莺猝不及防被熏了下,下意识想?躲。

霍霆山眼疾手快握住她?的脚腕,他手掌宽大,手指修长,一手轻松将那?截白皙的脚腕骨圈住,另一手覆上她?膝上,“淤青得揉开,否则几日难散。本还?想?带夫人去冬捕,看来如今是不成了。”

“怎就不成,摔了一下罢了,我又?不是断了腿。”裴莺还?是想?去的。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来都来了。既然已?来了西郊别院,那?就按计划进行到底吧。

他掌心带着厚茧,摁揉得她?膝盖那?处又?疼又?痒,有一瞬裴莺仿佛回到了昨夜,亦是这只大掌在到处作乱。

“霍霆山,行了。”裴莺试图缩脚。

男人将大掌抬起,掌下那?片薄薄的雪肤晕开大片的绯色,有摔出来的,也有方才上药揉出来的,宛若朱砂画般明艳。

他看了片刻,然后?将她?另一条腿的中裤也推高,这边倒是比方才的好些。

药是好药,上了药后?那?片皮肤暖烘烘的,驱散了不少痛意。裴莺洗漱完,又?用过早膳后?,便跟着霍霆山启程去冬捕。

西郊别院不远处有一条河,河算不得宽,因此每每到了冬日,河面总会结出一层冰。

裴莺脚蹬鹿绒靴,身穿白狐裘,头上还?带了一顶兔毛帽,被辛锦打?扮得像一颗软叽叽的毛团子。

这会儿她?站在河边,看着只穿了件薄袄的霍霆山与一众黑甲骑开始凿冰。

完全是人力?打?孔,长枪和长戟尖端刺入,再用力?狠狠往里面一戳,没入一截。

随着冰块慢慢皴裂出裂痕,能看见凿冰点的颜色变了,像河水打?到冰上、浸没到缝隙中,那?一片的颜色渐深。

“哗啦”

某个时刻,还?算厚的冰层总算被凿开,不规则的圆孔内荡漾出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