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笙。”薛慎无声念了一遍,隔着那条帕子握住了她的?手?,不准她回缩。“我不在皇都,笙笙姑娘会同别的?郎君相?看?吗?”

什么呀,讲得她三头六臂似的?一次能见好几个?。

俞知光想甩开他的?手?,偏生把帕子挣脱了,男人带着厚茧的?手?直接握在她腕上,两指就?圈住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像是要在她脸上看?出朵花儿来。

“哪来别的?郎君,手?帕就?给了你一人。”

她小小声嘟囔,潋滟的?杏眸狠狠剜了他一眼。

薛慎觉得痛快,帕子抽回来,“原来是给我的?,那就?不还了。”他透过?她,亦望见刻漏时辰,把一块巴掌大的?泛着冷亮月色的?圆盘搁在她窗台。

“这个?给你的?,不准反悔,走了。”

俞知光手?腕一松,皮肤上泛着的?酥麻好像钻到了心里,她拿起那圆盘看?了看?,是一块旧护心镜,中间凹进去尖锐一点,陪他上过?战场,救过?命。

翌日睡醒,俞知光还觉得是做了梦,直到又看?到那块护心镜。她有些?恍惚,直到父兄散值归来,讨论起洛州秋汛,她悄悄竖起耳朵认真听了听。

“近五十年?来最大的?决堤,好多百姓家被淹了,就?怕家禽尸体清理得不干净,引发瘟病就?麻烦。”

“工部的?人已同士兵夤夜赶去,应来得及。”

“后续赈灾安置也要花大功夫。”

俞明熙看?她神色,知晓她十有八九是知道了薛慎已出发往洛州,不禁叹:“你说说,戴州去小半月,洛州去一两月,你俩这婚事不看?个?一两年?定不下来,婚后还少不了独守闺房,当初同陈少尹就?好了。”

“薛将军为国为民?忙碌,阿兄不能这样讲的?。”俞知光没什么力道地瞪了阿兄一眼,跑开了。

其实他的?话?有道理,薛慎太忙了,隔三差五就?有公务要往外?跑,他们这样相?看?好像太慢了些?。

俞知光抽出一张薄宣,在上头划了一横。

五笔记一个?正?字,两个?字是十日。她一边关心洛州秋汛继而连三的?消息,一边记着薛慎离开的?日子。

皇都气候冷了许多,研墨时都要加温水。

这夜,正?字写满了第十二?个?。俞知光抖了抖薄宣纸,眼前忽而被阴影遮住。她抬头,薛慎高挑身影再立在她窗边,比上次分别消瘦了一些?,晒黑了点儿。

“护院的?巡逻路线怎还没换?”

“我忘了。”

俞知光把记正?字的?纸藏到后背去。

薛慎手?一摁窗台,利索地翻身进屋。

“藏了什么?我看?看?。”

“没什么。”

他手?绕到她身后去拿,她躲了躲,换了一只手?,又被他长?臂截住,两人忽而一顿,齐齐不出声了。

薄宣飘落到地上,打闹争夺不知何时变成?了一个?虚虚拢着的?怀抱,小娘子玲珑身躯被困在他两臂间,脑袋低着,线条圆润的?脸颊红得像火烧云。

薛慎盯了她片刻,心尖软了软。

“去了这些?日,有没有偶尔想到我?”

“没有。”

“吃不上嘉庆楼杏仁酥的?时候也没有?”

“我自己排队买,吃得上。”

俞知光不说实话?。

洛州知府那么忙都还每隔三五日往朝廷上报汛情呢,他一个?帮忙抢险的?,连封信都不知道写回来。

薛慎沉沉地笑,手?臂收紧,半身重量压下来,将她拢在怀里,“那地上这些?正?字写给谁的??”

俞知光不说话?了。

他手?臂完全环抱,女郎腰肢纤纤,手?掌推在了他胸前,嗔怪地怨:“知道你还问?”

“问了才有底气,”薛慎语气郑重起来,“俞小娘子看?我到底如何?明日我就?想来提亲。”

地上十二?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