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你是说璃儿已经有五十岁了?”赵玄忍不住丈量了一下小狐狸体长,五十年才长半尺,平时吃的什么?

王爷,您关注的重点似乎太偏了些。长祈额角的青筋跳了两下,耐着性子解释:“是,它已有五十岁了,但妖物的寿命不同于寻常野兽,五十岁的妖兽还远未成年,每日需吸食大量阳气以供身体成长和修炼所需。王爷您最近是否常常觉得疲乏无力、手脚酸软、头疼脑涨?正是这妖物所为!若是您再与它相处数月,恐有性命之忧。”

说到此处长祈定定看了摄政王一眼,忽然露出惊骇之色。此人数月前还是气运断绝的面相,今日再看,竟浑身上下笼罩在璀灿夺目的鸿蒙紫气当中,用一句“帝王之相”已无法概括他的未来,便是道一句“神人降世”也不夸张。今日早间,他只顾着寻找妖兽,摆布阵法,忘了开天眼去观测对方气运,竟对此等变故毫无所觉。难怪他能越过重重禁制来到后院,难怪!

赵宗正拿什么去跟他斗?自己有拿什么去跟他斗?刚才还镇定自若的长祈,现在已是冷汗淋漓。

赵玄对他的异状全不在意,轻轻抚着小狐狸露在外面的脚爪,问道:“你把它怎么了?”锐利如刀在长祈脆弱的脖颈上反复游移,仿佛他答错一句,就会让他头颅分飞,血溅当场。

一股寒意缓缓从脚底爬上头皮,令人神湛骨寒。长祈咽了咽唾沫,哑声说道:“启、启禀王爷,臣下不过施了一个迷魂阵,对雪狐不会造成伤害,明日辰时,阵法自然会失效。”现在的他满头冷汗,衣衫尽湿,哪里还有半点世外高人的模样,却还是不肯放弃,试探道,“王爷,妖物毕竟是妖物,长得再玉雪可爱也是要害人的,不若交给臣下代为处置。臣下不会杀害它,只毁掉它毕生修为再放归山林也便罢了,”然而他自己却非常清楚,有如此浓重的鸿蒙紫气护体,莫说妖物,便是天道也奈何不了摄政王分毫,所谓的妖狐害人性命根本是莫须有的事。

赵玄但笑不语,站起身朝院外走去,路过长祈时忽然握住他左手,将他掌心翻转朝上。镌刻在皮肉中的法阵因为小狐狸的存在依然散发着红光和热量,扭曲的纹路看上去十分阴邪诡谲。他凭直觉判断,这种法阵绝不是名门正派的手法,所谓不染尘俗的谪仙,却原来是个专门掠夺别人修为与寿命的妖道。

长祈被他盯得毛骨悚然,极力想把左手抽出来,却发现自己连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只得跪下求饶:“臣下知错,日后必不敢再打雪狐的主意,还请王爷高抬贵手,饶过臣下这回。”

赵玄冷笑道:“国师看似无欲无求,超然物外,却原来也是贪生怕死之辈。不过这也不奇怪,一个靠掠夺别人的修为与命数过活的人,自然最是怕死。放心,本王不杀你。”

长祈还来不及松口气,却见摄政王并指成刀,剖开他左手掌心,硬生生将凝聚力他毕生修为的骨珠挖了出来,用帕子包好后扬长而去。

长祈痛得满地打滚,不住哀嚎,却因为结界而不被外人所闻,片刻后终了痛晕过去。下仆在结界外急得转圈却无法进入,直到三日后维持结界的符箓失去效用才纷纷涌入,发现国师的左手已经烂成了白骨,必须从手腕处截断,否则性命堪忧。

国师代代传承的隐秘正藏在左手内。那是一颗凝聚了历任国师毕生修为的骨珠,每到临死之前便会挖出来,用阵法镶嵌在继任者的左手掌心,得了它便可肆意吸取别的修者抑或妖物的修为,以巩固自身。这个秘密唯有每一任国师和天元国的皇帝才能知道,毕竟掠夺来一的部分修为必须渡给皇帝,以延续他们的寿命。

赵宗政听说国师变成废人后大为震怒,几次三番询问对方是谁所为,都没能得到答案。摄政王若想要一个人的命,简直易如反掌,他连天道都不怕,又怎会把区区修者看在眼里?国师不敢再触怒他,被逼问得急了只得收拾细软连夜逃离京城,很快就不知所踪。

因为国师府内遍布各种阵法,凡人若是走进去,或被迷了心智变得疯疯癫癫,或被鬼打墙困住,几天几夜出不来。久而久之,此处竟变成杂草丛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