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昙市是旅游城市,节假日的大街更加寸步难行,戚缈的思维如路况窒碍,车行至目的地,可他试图理顺的东西仍似迷雾蒙蔽。
纪望秋唤他一同参加聚餐,反正都是认识的人,戚缈婉言拒绝了,他向来寡言,跟其他同学实际没什么交情,同龄人相聚嬉笑闹腾,他静坐一旁反让人家顾虑。
“你上去吧纪少爷,我有点馋附近那家面馆,想去吃个馄饨面。”
待车里只剩自己一个,戚缈半晌没动作,许久才摸过中控台的手机,不惦记信口胡诌的馄饨面,惦记手机里没读完的界面。
快速将那张照片拨上去,戚缈倚着靠背浏览底下文字,通篇文稿除了猜疑蒋鸷与纪望秋之间的关系,更推测行桨集团这家跌落神坛的民企巨头会否借执锐资本之力重振旗鼓。
忽然,界面顶部一闪,新闻稿中的主角之一发来消息。
Z:【图片】
戚缈戳开看,是两天后的天气详情,低云量,低风速,降水概率百分之零。
这片聊天界面覆盖于头条新闻之上,逐渐熟稔的对话与那张剧照似的新闻配图对比鲜明,戚缈恍觉自己像插足别人感情的
不等他搜寻到恰当的形容,迟迟未等来他回复的蒋鸷为他解谜:过两天适合看日出,要不要再来一次北蚺山?
除夕前夜之后,对戚缈来说“北蚺山”不再是一个七秒的录像,不再是方向未知的朋友圈定位。
是开阔眼界重拾自由的闭门晚宴,是众人赞誉“蒋生会哄人”的烟花繁景。
是晦暗中尾戒的温度,蒋鸷唇边的洋甘菊香;是大胆脱轨几十公里的兜风,凌晨之际承诺的日出。
可现在,满心不知名的踟蹰和低落竟赛过对日出的期盼。
窗外街巷喜气洋溢,车内空气趋于凝固,戚缈分不清自己是诚实还是嘴硬,只知句子发出那一刻有几分破罐破摔的置气。
“我不想上头条。”
23.吃我一次嘛
发送完,戚缈才反省语气是否太冷硬,都怪一时情急,他应该先道一句祝福,再后置一枚表情。
临时撤回显得欲盖弥彰,思前想后又错过弥补时机,戚缈发泄般的捏拳轻砸了下方向盘,他真的太不会说话,他还是适合保持沉默。
一篇添油加醋的新闻先搅乱他的情绪,后冲散他的理智,戚缈决定从根源解决问题,切入后台打算将浏览器的搜索界面推出去,好巧不巧恰有来电,戚缈没收住上推动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指头一秒挂断蒋鸷的来电。
“……”
何谓火上浇油,戚缈终于深有体会,眼看为蒋鸷建立的安抚体系刚摞好一砖一瓦就要面临崩塌,戚缈什么都不管了,重返聊天框就要道歉,没成想蒋鸷的消息比他快一步:生气了?
一秒都不敢犹疑,戚缈快速戳字:没有,是我不小心挂掉了[快哭了]
Z:非要在今天说不吉利的话么。
Z:给你一次复活的机会。
才读懂蒋鸷话里的意思,对方的电话再一次打进来,戚缈接通,弥补似的喊了声“蒋生”。
“嗯,活过来了。”蒋鸷的声音在电话里又变得温缓,“新闻推送到你手机上了?”
没承认自己是特意搜索,戚缈低低“嗯”了声。
“生气了吗,”蒋鸷问,“还是难过了?”
“没有生气,”戚缈先否定前者,可似乎哪种心情都让他不愿深究自己对这件事的在意,索性无知无觉停留在懵懂表面,“也不是难过。”
“那如果和我站在一起就得面临上头条的可能,是不是以后都不打算跟我见面?”
“不是的,”戚缈立马回答,只有这件事他明确知道答案,“每一次跟你见面都很开心。”
“那现在要见吗,”蒋鸷说,“不答应的话,要怎么证明真实性?”
戚缈扭头望向悬灯结彩的购物中心,连聚餐带看电影,他清楚纪望秋没个四五钟头出不来,但还是不欲走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