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乾坤医生摘下口罩,露出我记忆里那个令人安心的笑容,
“阮阮,伯母有希望醒来。”
这个称呼让我恍惚回到医学院时代。
那时我们都穿着白大褂,苏乾坤总爱在解剖课后给我带热可可。
有次我手被福尔马林灼伤,他连夜调了特效药膏,捧着我的手小心涂抹。
苏乾坤将检查报告递给我,笑着说:
“我记得你当年是医学院脑神经研究最优秀的学生。”
“我们合作发表的两篇论文,至今还被美国研究所引用。”
大四那年,导师拍着我俩肩膀说“你们是我带过最有天赋的学生”,
推荐我们一起申请美国全额奖学金。
可就在递交材料前夕,贺斐在解剖楼前用99朵玫瑰向我求婚。
“阮阮?”苏乾坤的声音将我从回忆中拉回,
“要不要参与这次治疗方案的研讨?就当……旧梦重拾。”
“我可以从助手当起吗?”
我小心翼翼地看向苏乾坤,解释道:“我七年没碰手术刀了。”
苏乾坤突然翻转我手腕,
“你指腹的茧还在。”他的声音轻却有力量,“肌肉记忆比爱情更忠诚。”
我听见自己哽咽着说:“好。”
苏乾坤顿了顿,眉头微蹙:“不过贺斐那边……你确定没问题吗?”
我点点头:“他亲眼看着我的假人跳下去的。”
苏乾坤欲言又止,“如果不是他当时情绪崩溃,其实很容易发现重量不对。”
我垂下眼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他目光落在我脸上,像是在试探什么:
“金融系才子,如果不是心里有你,不会失控成那样。”
“师兄,你觉得我会回头吗?”
苏乾坤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你放弃出国深造那天,我问过你同样的问题。现在,你的答案变了吗?”
我看向昏迷的母亲,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伤疤。
“有些错误,犯一次是天真,犯两次就是愚蠢。”
我轻声说,“他疯不疯,爱不爱,都与我无关了。”
苏乾坤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亮光:
“阮阮,以防万一,我给伯母登记了化名。”
我眼眶一热:“谢谢师兄。”
“别谢太早,”他忽然勾起唇角,“明天早上八点,研讨室见。”
他顿了顿,故意板起脸,“我的助手可不准迟到。”
“是,苏医生。”我忍不住也笑了。
七年来,我第一次感受到久违的平静。
8
贺斐不眠不休地在镜湖边整整守了一个月,却一无所获。
手下战战兢兢递上调查报告:
“匿名包裹是董管家寄的,另外……昏迷的老夫人失踪了。”
当看到阮母早在一个月前就被秘密转院时,贺斐突然笑了。
他驱车直奔A大医学院,那是他和阮书婷初遇的地方。
医学院的老教授推了推眼镜,叹了口气:
“书婷那孩子,当年为了你放弃了去霍普金斯的机会。”
老教授指了指墙上挂着的荣誉校友照片,
第9章
“你看,当年和她一起申请的苏乾坤,现在已经是瑞士研究所的主管了。”
照片里的苏乾坤穿着白大褂,胸前别着国际医学奖的徽章。
而阮书婷本该也站在那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