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陛下亲自教习马术还是弓箭,都是历代司礼监掌印从未享过的恩重。

可就是如此恩重,才令人忧心,内阁形同虚设,司礼监掌印几乎相当于内相。

不仅是各地灾难,还有兵营乱相,又或是外戚专政,几乎都起于司礼监票拟之事,他们甚至频频越过圣意,大权独揽。

同科有言,他们能够在朝堂之中畅所欲言,针砭时弊,也是因为陛下爱重,若频频违拗陛下之意,一旦被舍弃,恐怕死无葬身之地。

可就是因为陛下爱重,他才不能如其他臣子一样圆滑处事,混吃等死,对朝中之事视若罔闻。

“公公。”

“拜见九千岁。”宫人恭敬之声响起。

韩致停下脚步,看向了那迎面而来之人,身为宦官,多是面白无须,即便是九千岁也不例外。

可登至最高,那身圆领剑衣便能以丝绸制成,红色为底,其上更是绣着帝王亲命的飞鱼纹饰,玉带,宝石濮帽,位份尊荣。

以往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的,大多已是白发苍苍,一身奸滑。

可这位九千岁却不同,黑发浓稠,颜色靡丽,有着非他人可随意亵渎之姿,常人不可轻易窥视其野心,但绝不是易与之人。

“师傅。”身后的小太监行礼。

那行于宫道之人看了过来,韩致得其视线,观其眸中笑意时略微敛眉执礼道:“九千岁。”

陛下亲封,官拜二品,位同侯爵,便是他也要行礼。

“韩大人。”江无陵与他招呼一声,从他身旁行过,再未有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