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冒犯,请陛下恕罪。”江无陵未能起身,因为那扶着他脖颈的手温柔而不失力道,只需略微用力,便可让彼此鼻尖轻碰。

唇相距咫尺,不得触碰,其上却有着指腹揉动和气息轻扰的痒意,亲昵又心痒的,可唯有他一人深受其扰,而身下之人却似乎只是一个旁观者。

就是这样,才让人着恼,想将他一并带下来。

“朕恕你无罪。”云珏轻笑,略微仰头轻吻上了他的唇,一触即分道,“现在我们是共犯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此话不过是诓骗天下人的罢了。”江无陵说道,“天子怎会犯罪?”

“不骗你。”云珏笑道。

江无陵止声,沉默的看着那近在咫尺的人,轻启唇道:“那……我信陛下。”

纵使是一时的君无戏言,他也可信一时。

毕竟信了,才有的再信。

不信,帝王若想耍赖,天下谁又能指正他?

江无陵起身,这一次没有遭到阻止,他重新穿上了靴子,将床帐挂好,轻解着发尾不知何时编出的发辫,眸光从龙椅略到了床上,略有思索。

此距离,已有内外殿之距,这样的距离若想搀扶过来,他必然会醒过来。

昨夜他竟睡得那样沉,对周遭之事一概不知。

江无陵的视线落在了床上正半撑着头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的帝王开口道:“已经五更天了,陛下不起吗?”

可他的话音刚落,那原本还颇有精神之人手臂一松,直接枕在了枕上,顺势拉上了锦被埋首其中,其中传出困倦之声:“朕……还未醒。”

江无陵略微沉默后道:“那跟奴才说话的人是谁?”

“不清楚。”锦被之中传出了懒洋洋的声音,让江无陵的不臣之心一瞬间攀升到了顶峰,甚至想把帝王从里面揪出来。

“陛下,今日还有事情需要您来处理。”江无陵还是按下了那股冲动,恭敬道,“奴才伺候您穿衣吧。”

裹着的锦被略有迟疑后从其中掀开了,云珏打了个哈欠,被他搀扶着从床上坐起。

红袍的衣襟随着跪地轻轻延展在了地面上,司礼监掌监虽为内相,并不多管皇帝的穿戴之事,但在此处时,自然是由他来侍奉。

云珏抬腿,穿上了靴子,看着那垂眸跪于面前之人,低头在那眼睑旁轻吻了一下。

那眼睑轻颤,却未抬起,而是在穿过鞋袜后先唤人送水进来净了手,再拿起了衣袍为他穿戴。

外袍,腰带,孝服,麻绳。

那双眸只在偶尔需要他抬臂时略微抬起却并不对视,几乎是自始至终都垂着眸。

云珏看着腰间系着绳结的手,略微凑过去,在他的唇角轻吻。

此一吻,腰间手指略微收紧,那双眸终于抬了起来,溢满了笑意道:“看到陛下您这么精神,奴才就放心了。”

如果他没有好似磨着牙说这句话的话,听起来是很真心的。

“你要勒死我吗?”云珏垂眸,屏着呼吸看着腰部收紧的麻 ???????? ???????? : ?? ?? ?? . ?? ?? ?? ?? . ?? ?? ?? 绳道。

“奴才怎敢?”江无陵放松了那处,继续低着头打着绳结。

他只是有些不堪其扰,穿上鞋袜时亲了一下,外袍时亲了一下,腰带亲了一下……就好像他们并非只是君臣,也不像帝王与后妃。

倒也并非不好,只是会让他暂时压下去的野望攀升。

而帝王,在观察着他。

“你真有趣。”云珏轻笑,上前轻揽住松开手的人,拍了拍道,“图贵妃的尸体今日午时会回归本家。”

“多谢陛下。”江无陵感受着那轻拥的气息,眸中划过了一抹危险的情绪。

他可以不在意曾经的父母和他们儿子的生死,但他讨厌有人专门挖出这件事,来试图威胁他。

图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