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出的主意吗？」

我愣在了原地。

许嫣然说的话，一字一句，捅进我心里。

「她现在不会还以为，当时是你在拯救她吧？」

「明明那时候，怎么玩她，是你出主意出得最积极啊，顾淮舟。」

「太绝了，哈哈哈，还记得吗，她偷偷躲教室里哭，你上演的那段英雄救美。」

「你给她瞎指导一通画，然后她真的按你的要求全改了。」

「第二天被老师骂得狗血淋头。」

「她甚至还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你知道吗？」

……

我站在门边，一点一点地听着，许嫣然回忆那时候的事。

对啊，顾淮舟的班级离我那么远，他怎么会突然找到我呢。

原来她们污蔑我偷别人的画，是那天在画室顾淮舟动的手脚。

原来她们在厕所欺负我时，拍下的视频，还和顾淮舟一起分享过。

我那时候，特别特别喜欢的人，那个每天夜里做我唯一的光的人。

其实一直，都没站在我身边啊。

她们欺负我时，顾淮舟在一旁目睹了全过程。

他甚至很贴心地，引走了路过的老师。

她们污蔑我时，本来老师还是相信我的。

是顾淮舟帮她们做了假证。

他看我每每把他当作救赎似的，很有成就感吧，觉得我很好骗吧。

我傻傻地追逐着他，不愿放手。

我跟他说，顾淮舟你朝我笑一个吧，我好久没见你笑了。

我跟他说顾淮舟我又惹你生气啦，你别气了。

我跟他说，顾淮舟。

我最最最喜欢你了。

金属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

很大声，我愣住了，茶水间里的俩人也一起回头。

于是我对上顾淮舟的眼睛。

我从没在他眼里瞧见过这样的仓皇和无措。

几乎在一瞬间，他喊我的名字。

「晚棠，我……」

心跳响在耳侧，某处像被人狠狠揪住一样难受，我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

那个银镯子。

落在地上，晃着闪亮亮的光。

17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感情，从喜欢到憎恨，需要多久？

有人说，谁都不可能在一瞬间，就消磨掉那么多年的感情。

可是，我为什么会那么生气，那么难受。

我冲上去，揪起他的领子。

于是局面开始变得不可收拾。

女人的尖叫，茶杯被碰倒摔碎在地上，顾淮舟任由我推搡，拎着他的衣领锤他的胸口，使出我全身的力气把所有的恨意发泄在面前人的身上。

「你是混蛋吗顾淮舟?当时我受人欺负你就这么看着啊？」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你不是说你爱我吗？」

「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是什么吗?」

我嘶吼得嗓子有些哑了，面前一片模糊，我恨死自己总生理性地流眼泪了。

「你对我来说，是我那时候，唯一，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了。」

可你不是护着我的人，你是把我推向深渊的人。

我想不明许，这样耍着我，把我耍得团团转，真有那么好玩？

响动的声音太大，引来了不少老师，自始至终，顾淮舟都没说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