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去,可以了吧?
身体被抱着悬空,她的心却好像被安安稳稳地放下。
宁馥的神经放松下来,就这么靠在男人怀里睡了过去。
她本以为都困成这样应该不会再做梦,但沉入梦境的瞬间,她又回到大学校园。
庆大艺术类专业每个学期都有一次汇报演出,说是为了展示一下学生的学习成果,实际上是为了给学生一个中短期目标,给压力的同时也给予动力。
而地点为缩减成本基本都在学校大礼堂,想去看的学生跟学生会要张票就行,没票要愿意站着看也可以。
宁馥大学三年演出六场,基本台下都座无虚席,时慈的室友在学生会,每学期他都请室友吃饭,混一张前排票,再给宁馥准备上一束玫瑰,卡在她表演结束的时间点送上去。
每当这个时候,台下都是一片起哄声,仿佛他们来看的并不是艺术类专业的汇报演出,而是两个人的婚礼现场。
这么个流程从大一走到大三,宁馥和时慈这对恩爱情侣的名字在学校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校园公众号每年二月和八月要做情侣专题,,一定会cue到他们这对校园最佳情侣。
梦境中,宁馥清楚的记得那应该是大三下学期,也就是他们除毕业江演外最后一场汇报演出,台下人格外多,就连座位间的过道都站满了人,时慈冲上来送花的时候起哄声几乎要掀翻大礼堂的天花板。
她满心欢喜地接过男友递过来的一大束红玫瑰,抬头却看见男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台下的人霎时间全都消失不见,灯光音乐齐齐中止,所有声音画面如同被按下暂停,只剩下足以让人出现幻觉耳鸣的死寂。
宁宁,别跳舞了好不好?
宁馥心跳一滞,所有情绪都如同迎上了一盆当头凉水,瞬间全盘覆灭。
为什么?
她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梦里梦外,只要听见这个问题,就忍不住问为什么。
到底为什么,她的梦想就这么让人难以忍受吗,就这么让他急不可耐地想要剥夺掉吗。
宁馥在舞团闭关的时候已经太多次做到这个梦,以至于她这一次站在空无一人的舞台上,没有同伴,没有灯光,也没有演出服的时候,她自己心里都已经清楚的知道这是一个梦。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惊醒,没有在一片惊惶中睁开双眼,面对一屋子孤寂冰冷的黑暗,以及一大串恐怕穷极一生也想不明白的问题。
难道真的是她的问题吗。
是不是她本来就不该跳舞,是不是不跳舞就没这么多事了。
别哭了。
直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声传来,宁馥突然感觉到温暖。
她抬头,发现自舞台顶端一束白色的追光从上而下,照亮她脸上不知何时缀上的泪痕,将她牢牢地笼罩其中。
那道光就像是太阳,灿烂而又炽烈,
也是所有舞者在舞台上的方向。
在那道光束中,宁馥终于想起自己到底是谁。
—觉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宁馥一睁眼看见陌生的天花板,愣了两秒才缓过神,才想起自己现在正在宋持风这里。
房间门关着,宁馥一个人躺在床上,回想起梦中的想法,有些恍惚。
在分开的这段时间里,她以为自己一直很坚定,坚定自己的舞蹈梦。
但其实那种自我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做对了,怀疑舞蹈是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情绪时不时地便会趁虚而入,趁她睡着毫无防备的时侯钻进她梦境的缝隙中,啃递她的坚定,软化她的决心。
就像是这一场梦里,她竟然真的开始想,会不会是她做错了。
可她到底错在哪里呢。
还好梦里有那一束光及时把她叫醒,让她想起自己在作为某一个人的恋人之前,更早的愿望是成为一个舞蹈演员。
想到这里,宁馥已是睡意全无。
她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余光却发现旁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