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湘心要细一些,观察着他的神色,担心萧钰会做出什么毁他前途的事,问了一句:

“可听到你想知道的了?”

萧钰沉默了,这些事知道的太多对倚湘他们没好处,他什么也没说地静在那,屋里便安静了下去,许久才听他问了一句。

“寻芳阁,在哪?”

倚湘怔了一下。

天色快要黑了,萧钰回了一趟国公府,换了身玄色的直领大襟衫,腰带紧束着腰身,护腕勒着袖子,又带了一袋银子和匕首,正要往出走时看到挂在廊下笼子里的鹦哥儿,步子顿了一下。

那鹦哥儿被他义父要过去养了些日子,才还给他,正惬意地一边梳毛一边哼着什么悦耳地调子,像个被师长束了几个月性子终于回家作威作福的纨绔,和他主人一个样,看见他,又扑棱着叫道。

“好人来了,好人来了。”

萧钰想笑,在它眼里,他义父恐怕是坏人了,可如今却笑不出来分毫,嘴唇抿着,从缝隙中伸出一根手指,摸了摸鹦哥儿的头。

他虽然一言不发,可心里的难过却正苦涩地流淌出来,让人只看着他那双眼睛,便也觉得难过了。

鹦哥儿瞧了瞧他,乖巧了下来,说了几句吉祥话哄他。

陆寄风是不会教鹦鹉吉祥话的,这些玩笑一样的吉祥话,是从他前主人那里学来的。

萧钰收回手,大步出门去了。

寻芳阁是真正的“满楼红袖招”,一到了晚上,亮起一片的红灯笼,楼上还挂着长长的红绸,富商搂着一个娇娇俏俏的女子上楼,正好撞见个中年女子打着扇子,要从楼上下来。

“呦,林妈妈,你这寻芳楼,生意红火啊。”

女子眉眼一弯,可见年轻时也是花容月貌的:“多亏了老爷们抬举,给我们一口饭吃罢了。”她叫姑娘的名字,吩咐她要好好陪王老爷喝酒。

姑娘“哎”地应下了,说了几句讨巧的话,和那人走了。

打发了人,女子正要继续往楼下去,忽又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林妈妈。”

她一回头。

二楼的昏暗处走出了一位俊俏的小公子,她暗暗打量过对方的衣裳,虽然是素色的大襟衫,腰上也没佩戴个金啊玉啊的,可那料子却是极好的,懒懒散散的气质也像是在青楼楚馆混惯了的,定是个有钱的主儿,她脸上挂起一副笑:

“公子叫我可有什么事?”

萧钰从前没来过寻芳阁,这里面的客人也多是一些不爱附庸风雅的商人地主,就是来寻欢的,没人会熟悉他这个武安侯的世子。

他看了看左右有没有人,像是准备说的事不便声张,走进了一步,放缓声音:

“方才在楼上瞧见了那位和宫里有些关系的房百户,正巧我有些事要求他,却一直找不到门路,今日他和那两位公子在妈妈这的费用,都由我来给,他点了什么酒,什么菜肴,尽管换成你这最好的。”

他把手中的荷包塞给林妈妈:“这是给妈妈的辛苦钱。”

林妈妈攥了一下钱袋子,沉甸甸的直压手,看着萧钰,心中了然。

那位房百户她知道,虽认了个太监干爹,却也不能天天要她这最好的席面,有人给付酒钱留夜钱,他玩乐的开心了,这公子的事办成了,她也有银子赚,何乐而不为呢,她笑盈盈地把荷包收起来。

“还以为什么事呢,公子放心,保准给您办妥当了。”

萧钰喜形于色:“那要先谢过林妈妈了,对了,房公子隔壁可否还有空着的房间?让我先去坐一坐,我也好听着动静,等他吃好了酒再过去说话,还要麻烦妈妈,也给我弄上一桌席面先用着,晚个一炷香,再叫姑娘们上来。”

林妈妈看着萧钰的行事作风就知道这是个不愿意委屈自己,知道享受的小公子,不是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这个是错不了的。

这些话里的暗示她也听得出来,无非是想等那房公子喝了他的酒,也好说话,姑娘们上去的早了,哪儿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