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响了一声,室内便一片安静。

陆寄风这才时察觉手中的茶早已经凉透,皱了下眉,搁到一边去,沉默了许久。

他到底年长了萧钰十多岁,纵使对方说了些令他生气的话,也不至于做了这样的事。

若换了旁人……

陆寄风却不知道换了旁人自己该当如何,他当初帮萧钰,本就是没道理的。

他若有了什么心思,那就更不应该了,萧钰如今可是记在了他陆家的族谱上,是他陆寄风的义子。

烛火燃了一整夜,快天亮的时候才熄了。

下人们出门扫雪,往各房送热水,厨房的烟囱也冒出了白烟。

宋洪和萧良的早膳是在一起用的,正用着的时候,萧良夹了一筷子素卷,忽然和他说:“听下人说国公昨儿在书房忙了一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下你去的时候记得问一问。”

“成,我吃了饭就去。”宋洪咬了一口馒头,应下来。

他是陆寄风的贴身侍卫,早些年和陆寄风在沙场立功,又在沿海一带打倭寇,身上是有武将官职的,陆寄风走到哪儿他就要跟到哪。

吃了饭,他就往书房去了,进了门,一见陆寄风便吃惊道:“国公,您一夜没休息啊。”

书桌上只有两杯凉了的茶,陆寄风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儿回来时穿的那套绯色的右衽袍,坐在书桌后面,见他进来了,才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了不得事,难不成狗皇帝翻脸不认人了?宋洪心中警惕了起来。

还不等问,就见国公看了他半天,忽然慢慢地开口叫他。

“宋洪。”

宋洪肃然:“我在。”

“今日不用跟着我了,这些天下雪,马厩也有几日未好好清理一番了,你去处理吧。”他和颜悦色道。

“明白了,我这就……”宋洪突然卡住,瞪大了一双眼睛,张了张嘴:“啊??!”

“为什么啊,国公!”他声音大的都惊飞了外边在雪地里找食吃的鸟雀儿。

转眼宋洪犯了错,被国公叫去清理马厩的事就传的满府皆知了,侍卫们悄悄趴着门,趴着窗在外面看他,嘻嘻哈哈的你怼我一下我撞你一下,宋洪气得脸都歪了,拿草料把他们都砸走,嘴里喊着“去去去,都给老子滚一边去”。人群一窝蜂似的从马厩前散开,嚷嚷着宋统领打人了。

正巧萧良来看他,笑得不行,迈进马厩问他:“你这是又哪里惹到国公了?”

上次他试探国公,也被罚到这儿喂马来了,还连累了宋洪,这才几天呢,宋大统领故地重游了。

国公府的马厩里都是千金难遇的好马,任选一匹都能日行千里,即使下雪也常清理,压根没什么脏乱的地方,宋洪只需要喂喂这几匹宝贝马就行了,他拿着一根草料逗得马吃了,一屁股坐在堆成堆儿的稻草上,十分郁闷:

“我哪儿知道,国公就说我话多,嘿,话多的不是你吗。”

萧良闻言想了想,昨夜国公和世子回来后就去了书房,似乎还发生了争吵,下人们都不靠近,也不敢听究竟是为了什么,后来只有世子自己回了房休息,宋洪多话的恐怕只有一件事了,他低喃着:

“了不得了,原来国公也会迁怒人啊……”

“你嘀咕什么呢?”宋洪没听清,还在眉头紧锁地费解道:“我到底哪儿多话了啊。”

“没什么,喂你的马吧。”萧良笑眯眯的,不把自己发现的告诉他。

昨儿闹了一番,萧钰现在见到陆寄风也浑身的不自在,用膳时也不说话,桌上只有碗筷的声音,陆寄风倒是一如平常,看他低着头闷声往嘴里送东西,还喝了一大口牛乳茶,淡声道。

“不是最讨厌喝牛乳了吗?今日改了性子?”

萧钰瞬间呛咳了几声,偏过头咳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地尝出来嘴里淡淡的牛乳味,他不过走了神,怎么拿起来牛乳茶喝了。

陆寄风让丫鬟递了清茶给他,他接过去灌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