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知道听了多少,朕原先也想好好待太后,报答她的恩,可人人都要来提醒朕,朕这个皇位是怎么来的,以前又有多落魄,要报恩,要孝顺,”元初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萧家忠诚,可功高盖主,午夜梦回,朕无法安睡啊,汪籍……”

汪籍战战兢兢地哆嗦着嗓子:“皇……皇上。”

“算了,和你这阉人说什么呢,”元初帝转过身来,温和地开了口。

他是惦记着萧钰许多年了,但萧家的事,萧钰只不过占了很少的一部分,他语气微凉。

“薛家也是个没用的东西,萧承恩战功赫赫,若再封一次,可就是国公了,大恒有一个权倾朝野的英国公已经令朕头疼的很,再来一个“萧国公”……朕不过放出了些不想看见萧承恩在大胜归来的意思,他们竟自作主张,让五万人为他陪了葬,可人人都知道薛家是朕一手扶持起来的,他们犯了滔天大罪,难不成是要朕亲口承认,朕有眼无珠吗。”

薛家,不过是皇上养的一条狗,皇上要他们咬谁,他们就去咬谁。汪籍把头低的更低了。

能坐上这龙椅的都是冷血的,没有心的,满室安静中又听元初帝淡淡地说了一句:“朕身上要干干净净,那就只有委屈武安侯了。”

宴席快结束元初帝才回到大殿,举杯说了几句话,听着大臣们恭维了几句,饮了杯中的酒,就领着众位大臣浩浩荡荡地去午门看鳌山万岁灯去,以显与民同心,始终没看萧钰一眼。

闹腾了几个时辰,宫门外的马车终于一辆一辆地离开了,英国公府的马车也一样。

外头的天儿已经黑透了,马车外挂了英国公府的牌子,灯火随着车夫赶着车往前走一晃一晃,里面寂静的要命,两个人一个闭目养神,一个脸色不算太好,谁也没说一句话。

到了国公府,下了马车,萧钰一言不发,就要回房去,陆寄风忽然淡声。

“站住,跟我去书房。”

他率先走到了前头,先踏入国公府的正门,萧钰嘴唇轻抿,跟在他后面。

一杯茶放在了书桌上,陆寄风没坐,书桌前面负手而立,小厮一看国公面无表情的样子就忐忑不安,给他和萧钰上完茶,也赶紧逃了。

门一关,书房里只剩下萧钰和陆寄风。

陆寄风转过身,看着萧钰:“从大殿上出去碰见那位去年的榜眼了?和他说了什么。”

原以为他会直入主题,没想到先问了宋玉枫的事,他义父还真是对什么都无所不知,宋玉枫的事他竟也知道了,萧钰唇角扯了扯:“没说什么……”

陆寄风没说话,只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