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课?就是个没文化的粗人,学三年成语学一个忘一个,还爱打电话浪费别人时间。”女警察话里话外尽是嫌弃,听到外人耳朵里别有风趣。
蓝晚擎着手机贴近耳侧,轻笑道:“穆姐姐,你那一枪不是打在察颂肩膀,可能…打进他心里了。”
“咳,咳咳。”
电话里,突地,穆剑芸猛咳几声,这层窗户纸薄如蝉翼,总得捅破,却不曾想如此突然。
这三年多,从缅北打来的,为数不多的几通电话里,也能听出察颂收敛不少,没再招惹寨子里的女人们,大概是女警察批评私生活作风混乱的话颇有效用。
“他们要去泰国了。”蓝晚难掩低落,只想找人倾诉。
穆剑芸了解事情原委,又道:“没办法,晚晚,仰光政府近年一直在清理腐败高官,抓军方叛徒,好几次都是从中缅边境移交的逃犯。诺帕选择逃到泰国,也是因为那里是糯卡曾经的老巢。”
“我知道…”蓝晚不自觉攥紧手心,音线都微微轻抖。
穆剑芸言辞掷地有声,安慰她,“晚晚,你有你做妻子的私心,但你的丈夫是缅甸军人。”
她缓缓松开发红的手心,颔首应道:“明白,我都明白。”
三年前,她踏入他的世界,就懂得男人心底坚不可摧的信仰,只是时间一长,安逸生活让她不由自主维护现下的平和。
穆剑芸理解她,为陷入困扰的妹妹支招,“人之常情。和他谈谈吧,或许你们可以去泰国办婚礼。”
既免去她守在中国的焦急担心,又让这场泰国之程蒙上一层薄纱,不至于全然危险血腥。
蓝晚捏住手机,娇容终于浮现笑颜,问:“穆姐姐会参加吗?”
穆剑芸言语干脆,一口答应,“会,我会给温局打报告请两天假,在泰国等你们。”
真的只是等着参加婚礼吗?蓝晚唇边含笑,也没多问,柔声轻语:“好,见到察颂,帮我带声好。”
女警察尴尬地咳嗽两声,说声“嗯”,而后挂断电话。
谈一谈,蓝晚收起手机放进肩包,起身离开长木椅,思忖着回家怎么和霍莽沟通。
穆姐姐一番话,她也没有昨夜今晨那么闷堵难受,方才上课都精神不济,如今心情倒也舒畅许多。
“学姐!学姐!”
不远处,迎面跑来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学生,格子衬衫,身形瘦削,手里挥舞着笔记本。
笔记本分外眼熟,蓝晚连忙低头翻翻肩包,确定是自己遗落的东西,也不难怪,着了心不在焉的道,难免丢三落四。
天气燥热,男学生呼哧带喘跑到她面前,汗流浃背,递上笔记本,憨实的笑了笑:“学姐,我刚才上课,看见你的本子落在书桌里。本来想送到教务处,一出门见到你在打电话,也没敢过来打扰你…”
蓝晚见大老远给自己送本子的男学生流汗流的着实夸张,她礼貌颔首,收回本子,又随手拿出一包纸巾,当作谢礼。
从小到大,父母教育她,和异性相处要有分寸,不能白受恩惠。
除了十七岁那年,那男人一出现,便强硬打破她所有底线。
现在,连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她刚将手里纸巾递向男学生,美目扫过几米外,半身赤膊,体格强硕的缅甸男人,瞳孔急剧收缩,还未来得及说声谢谢,纤指下意识捏紧纸巾塑料包装。
他怎么来了?
她记得,往常这天,他都会去搏击俱乐部打拳,晚上才会回家吃饭。
蓝晚深吸口气,道:“谢谢,给你擦擦吧。”连忙将纸巾递给男学生,背好肩包,快步走向正朝自己走来的丈夫。
仅仅几步,锐利如刀锋的凌厉目光穿过她头顶,直直刺向原地驻足的男学生。
她走到丈夫身边,拉住他迸发青筋的右臂,捂住他蛮悍握紧的硬拳,均匀呼吸道:“我们回家吧。”
霍莽侧目,看向扯住自己的小妻子,长臂迅猛收紧她腰身,低头覆她耳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