苔藓反射出手电光芒，沈晓走入洞穴内部，看见蛇像也依然保留在简易桌子上。

蛇神寺分明还在，真的是奶奶记错了？

不可能啊，小时候好几次没及时回家都是她老人家走到这里来找自己。

沈晓目光一瞥，突然注意到雕像旁还藏了个拍立得，他捡起擦上几下，意外发现似乎还能用。

他喊住楚烨宁，举起手中破旧的拍立得摁下快门键。

……

沈晓刚拿出拍立得内吐出的胶片，身边同学就围了上来，窗外一片灰沉，连带着他们的面容都模糊不清。

“怎么还是黑的？”

“要甩干。”，他夹着胶片在两指间晃了几下解释说，“程峻和我讲的。”

“还得是程哥，他家总能从外面带回来些稀奇玩意。”，肩头忽然一重，原本在他手里的玩意瞬间被抢走，那男孩笑道：“借给我们玩玩吧。”

他抬起手，但片刻后又垂下来，周围人的嘻戏打闹声随之涌入另一方向。

先做作业吧，他想，等他写完那些人也差不多玩腻了。

铅笔在薄本上留下灰色印记，红领巾也焉了般皱起吊在衬衫前。

眼睛一睁一闭，拍立得又被放回到桌前。

“没玩几下就不行了，你和程哥熟，帮忙还给他吧。”

他走出校门，脚步一转迎着落雪朝反方向走，今天莫名想去那个熟悉的神寺待着。

相比起学校自己明显更喜欢在那，他始终将那里看作秘密基地，可今天却有一位不速之客来访。

那是一条蛇。

一条受了伤，被掩盖在雪堆里的黑蛇。

那蛇非常小，就算是沈晓也能一只手拿捏，他拾起树枝戳了对方几下，确定没有动弹后又抓起来左右摇晃。

死了吧，带回家还可以让奶奶晒成蛇干。

洞外雪下得越发大，雨滴夹杂其中一起落下，沈晓抱着小蛇靠在石上休息，一双眼闭了起来。

不对。

不是。

我现在不应该在这里。

他睁开眼，看着在自己怀中蜷缩的小蛇，喉咙滚动几下，以陌生的音调拼凑出熟悉的名字。

“楚…烨宁？”

名字说出口的一刻世界都好像停止了下来，就连风雨声也不再。

“终于发现不对了？”，一个陌生青年从洞穴外出现向他走来，那人长得清秀，长发松散着垂在颈侧，偏偏穿了件格外突兀的卡通衬衫。

“我是楚念，社会身份是楚烨宁的监护人。”

“好久不见，沈晓。”，他微笑道。

沈晓呆愣看着眼前的青年，所有记忆重新回到脑海中，他坐在地上，相当可怜地脱口而出句：“妈……”

……

“不，我不是你妈。”那人憋笑着，养眼的面容有一瞬扭曲，“我也不是楚烨宁的妈。”

第32章 31 ovo

“这是哪？”他站起身，意外发现自己此刻幽灵似的飘起来，甚至低头还能看到抱着小蛇休息的自己。

“这是你的记忆，也是楚烨宁的梦境，你不用担心他。”楚念解释道。

“我的记忆？”

“对，这里面有你被合理性抹去的记忆，我以梦为载体重现出来。”楚念凭空变出两个懒人沙发，他先躺了上去，随后把另一个推给沈晓，示意他坐下。

“该怎么说呢…就像主角无法与读者相爱，神明无法恋上被庇佑的个体……当这些无法相通的感情确实发生时所有认知外的偏差都会被调整。”

“祂会自发打破你们之间的墙，并调整记忆，让你们的存在成为合理。”

……，所以奶奶才不记得蛇神寺吗。

“但我赶在调整前将它保留了下来，你们应该是触发了重现记忆的契机。”

“我还有一个问题。”沈晓刚坐上去身体就凹陷下来，他扶着沙发问，“为什么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