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盯着地上摊开的包裹,明明是上好的紫河车,她们却都咬定不是,但这一路上,草草看了几眼,又都能蒙混过关。
真是蹊跷。
天地之先,阴阳之祖,乾坤之始,胚胎将兆,九九数足,胎儿则乘而载之。紫河车,就是人之胎盘。
沈俪彦和她离得近了,就连她碧玉脸庞上的绒毛都看得分明,那轮廓总有一道打在他心上。
和他最厌恶的女人几分相像。
“你是皇姬?!”
他站起来,其实他身姿标准,身长九尺,但并不威严高大,可能是生得Y柔,美如妖孽,女人见他,就想他做膝边的禁脔男宠,而不是一个值得仰视的男人。
没想到这一点,对那些男尊国的女子亦如是。
“是啊,父后,我是玉柯。”
她拿起一个紫河车,也站了起来,举到他面前。
“你该跟我说说,这东西,如何能做得了她们的p资?”
景玉柯没有想到,追着景玉机这条线,会伏脉千里,直接让她有机会从正门进了这君后的雅间。这间雅间,外面也是有武功高强的人把手,当然,她有想过用她的药方,但是后患无穷。
景玉柯的眼神透露出一些东西,让沈俪彦很容易明白她的不轨之心。
虽然对他来讲,她还是个“孩子”,但她的目光并没有孩子的一分半点。他这些年被太多觊觎和贪求的眼神注视,自然丝丝缕缕都能挑明。
他微微克制自己发抖的身体,妖媚的眼睛突然作用起来,他眼如丹凤,噙着风情的笑:“这是紫河车。但不是陛下要的,她要的是儒艮的紫河车。”
儒艮,是鲛人。
世间会有儒艮吗?景玉柯也算是有过行走天下的经验,却一时很难相信。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殿下不就拿到过吗?传说里的东西,所谓的舍利子。”他讥笑,身形却隐隐晃动。
舍利子、儒艮的紫河车……
她一联想,脸色惊变,眼见眼前的少女脸色发沉,沈俪彦反而心情松弛下来,也许站在暗处太久怀揣太多可悲的秘密,不请自来的皇姬,突然给了他一些稀奇的趣味。
“她疯了……她难道想要炼炉长生?”
这样一想,自己竟然献给了母皇她期盼已久的东西,那时她见到舍利子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踪迹可寻。
千古一帝,最终都想觅到长生路。
但世间长生的说辞成千上万,她找到的这条路,却是颢国孩童都倒背如流的歌谣《长生咒》,三十二味药引,连成了诗诀,因为那歌谣天马行空,景玉柯从来不觉得真,没有想到,不惑之年的母皇却原原本本地信了。
“是《长生咒》?她怎么可能信?”她讶异,又想到换走儒艮紫河车的景玉机,不知这件皇家秘辛,她又先知道了多少……
“呵……景崖当然会信!因为她的命,就是半副长生咒的方子救活的!”
“什么……?”
景玉柯被这一桩桩一件件接连震惊,当年她们都是稚童,只知道宫变后,景崖假死隐匿起来,最后击杀了先帝景崇,肃清了皇宫。
这里面的曲曲折折,知情人都三缄其口,她们皇姬们谁都不知情。
但显然,眼前的男子是知情的。
随即,景玉柯笑出了声,笑声怅然:“原来她这么些年里,心思一直在这?”
沈俪彦当然知道这些事对于她们这些年轻皇姬是何等的耸人听闻,他不知道为何长皇姬会牵连其中,但这一次紫河车失手了,他的痛苦反而会拖得更久。
他的唇动了动,终究还是问她:“长皇姬殿下又为何来此呢?”
少女沉默。
他敛眉,意兴阑珊,看向地上昏厥的女人们。
景玉柯却突然出手,牵起他的发,吻他的发梢,用清丽的嗓音说出妄语:“上次千秋宴,得见君后,就想一亲芳泽。”
一亲芳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