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予吐了一口气，连忙拉住从身边走过的小秦，道：“湛蓝心醒了之后麻烦通知我一声。”

“好的，肖医生。”

肖予走到湛蓝心的病房外朝内看了一眼，其父母围绕在湛蓝心床边忙来忙去。

第五十章 两元一串的糖葫芦

肖予从医院里出来已经是晚上。

刚走出医院没多久，口袋里的手机恰时响了起来。

肖予接通了电话。

肖予听完电话里的声音，他的表情由麻木逐渐变得痛苦，往后踉跄两步，双手连带着整个人的身体开始颤抖，手机直接从手中脱落，他右手试着寻找着支撑点，想借此来稳住不听使唤想要往地上倒去的身体。

右手在摸寻半天没有找到任何支撑点之后，高大的身体没有任何预兆的直接摔在了地上。

脑袋后脑勺处传来刺骨的疼痛，但在此刻，身体上的痛苦却远远比不上心底深处那蚂蚁摄心的痛苦来的强烈。

四周不时投来异样的眼光。

“叔叔，你没事吧？”

一位小女孩走到肖予的身边，担心地问道。

“……”

“叔叔？你的头流了好多血。”

“……”

些许是发现躺在地上的肖予不回答自已，小女孩自知无趣，也自觉地走了开。

“好怪的一叔叔。”

小女孩撇着嘴，说着说着就跑到了自已的母亲身边。

不知道是在地上躺了多久，肖予才慢慢地从地上坐起来，他本想尝试地从地上站起来，发现手上和脚上根本使不上劲。

就这样吧，先就这样，肖予心想着。

四周的人来人往，异样的眼光，闲碎的话语，他都无动于衷。

又是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肖予从地上站起来，拿起自已的手机，朝着黑暗走去。

他根据刚才电话里的人提供的地址，来到了一处偏远的地方。

看着那门牌上熟悉的三个字，之前他是来过这里的，就在看见姜柚遗体的那天。那次来这个地方是接姜柚回家，今天来这里也是带人回来，只不过这次恐怕带不回去了。

肖予来到殡仪馆的门口，门口早已经站了是三个人。其中两个穿着警服，还有一个就是向雄飞。他也来了。

“李警官！”肖予走到李长奇的跟前，打了一声招呼。

“肖医生，节哀！”

“……”

肖予想了一番，往里面看了看。面无表情，道：“他罪有应得。”

“他就在里面，去看看吧！”

李长奇迈开左脚，让开了道。

“好！”

“我跟你一起进去。”

肖予没走多远，背后就响起了向雄飞的声音。他没有理会，自顾自地往里面走去。

在没有看见姜果的遗体之前，肖予只期望所有人是欺骗他的，但是，直到看见那个人的尸体冷冰冰地躺在那里的时候，本来早已经就做好防备的心在此刻还是不由自主地痛了起来。

他擦掉脸上不由自主掉落的眼泪，疾速走到姜果的尸体前，不由分说地扇了一巴掌躺在冰床上的尸体。

肖予全身颤抖着，按着左边的心口，弯下腰，偌大的停尸房全是压抑在胸口的啜泣声。过了一会儿，他挺起身，抬起手，再次将巴掌落在了姜果的另外一边的脸上。

他发疯似地双手并上，一巴掌接着一巴掌不断地落在姜果的身上。

到了最后，也许是累了，肖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恰时，一串混杂着红色液体的糖葫芦从姜果的手中滑落，掉落在了地面上。

肖予愣在原地，捡起地上的糖葫芦，再次泣不成声。

他看着姜果脑袋太阳穴处那道显眼的枪口，语气几近崩溃，道：“这就是你要逃的原因？”

“……”

“你回答我？姜果，你起来，你回答我，这就是你要逃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