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姬子充!你只是他夺权一枚棋子!你爱的至始至终都是姬子充这个忘恩负义之人!”
茹芫联想到世子那张无辜又无害的脸,就连她一开始也觉得,世子就是个痴情又不屑于权钱之争的人,她也不会想到,世子竟是如此心机深沉之人,从一开始,他就精心地算计了所有人,而婉婉嫁到随国,若她只是被算计了钱财,此刻不会如此悲凉,可是婉婉,付出了所有、所有。
“我早就该料到,早该料到,你就是如此痴傻之人,你是全天下最傻最傻的傻瓜!”
也是全天下最赤诚之人,最好利用的人。
婉婉看着茹芫悲痛地大吼,她有些愧疚地看着茹芫,眼泪磅礴,婉婉口中又涌出的黑血,她抬手拭去。
“我始终、始终、始终相信,会有那样的诚心之人,可以看透这世间虚妄,可以彼此信任、相知相爱”
婉婉看了一眼满手的血,苦笑着说道:
“不过是,我运气不好,没有遇上罢了。”
这几天,茹芫不停地在脑海中回想着在随国的种种经历,世子姬子充看似柔弱无能不问世事,实则并非蠢笨之人。姬子都和王后势力庞大,要想同时扳倒这两个人又要提防南朝的诡计,茹芫无法判断,他究竟是顺势而为,还是处心积虑一步一步谋划。
姬子都说婉婉是第一个认错他和世子的人,所以婉婉忍受姬子都的虐待,只不过是为姬子充,为了赢得姬子都的信任,为他在王后面前留下一个可以弑兄的罪名,为他掌握姬子都的动向。
婉婉的脸上,眼泪与血混在了一起,她摊开茹芫为她擦泪的手,把自己的脸贴在她暖暖的手心里,这是她在这世间,最后、最后一点的温暖。
“值得吗?值得吗!”
茹芫温暖又柔软的手心,让婉婉得到了一丝平静,她回答:
“你与我说过,人,只此一生,别无来世。我宁愿他背叛我、陷害我,若是他死了,我无法接受这世间,再无此人。”
婉婉伸手,帮茹芫擦掉眼泪。
“不要哭,记不记得,我说过我的命,是与别人借、借来的,该还回去了。”
“你为什么不记得,我还说过,一个人须得先万分疼惜自己、珍爱自己,别人才会真的爱她!”
婉婉一定是觉得冷了,茹芫抱着她的手紧着些。
“我记得,”婉婉觉得脊背上开始微微发凉,自己变得有些轻飘,她此刻感受不到痛苦:
“爱自己心知所向之人,不是爱自己吗?”
“一个人若不敢坦然爱自己喜欢之人,何谈爱自己?”
这句话,如当头一棒,婉婉不像她有那么多理论,她就是那种能一直随心而活的人,不像她,用重重的顾虑包裹住自己那颗怕受伤的心,实际上,她不敢奢望、更不敢再靠近自己所爱之人。
和婉婉相比,她怯弱如鼠。
婉婉是聪慧的,她明知付出是不对等的,明知是一场利用,明知会被背叛,依然用尽全力,去爱,她从未计较被这世界所负。
中毒的人是不能搬运的,她们如今困在这世子妃府中,
婉婉突然痛苦地挣扎了一下,更多的黑血从口中喷出来,身体变得更瘫软,茹芫的衣衫也被血侵染,婉婉极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崩溃。
“婉婉,你坚持住,我想办法,我想办法!”茹芫看着四面是墙的屋子,绝望地安慰婉婉。
“你快逃!”婉婉艰难地指着暗门的位置,说道:“密道、密道出口,有一辆马车,能带你离开随国。”婉婉眼神黯淡,又生出无奈的讽刺。
“这辆马车,竟是姬子都为我准备的。”
要躲开随国的追查,在王宫中将世子妃送出随国,也只有姬子都有那个能力,她爱的那个人,付出一切的那个人,给了她一杯毒酒,她一直谋划、算计和陷害的人,最终留她一条生路。
想到这,婉婉觉得一切太过讽刺。
“凌云洲他一直在追查这我手中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