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远上前接过,递给永平侯,永平侯瞧见上头白纸黑字,签字画押,是闻琛的字迹,顿时眼前一阵晕眩,“逆子!逆子啊!”
寻常百姓家,若无病痛,一两银子便能用上大半年,四万两银子,除了军饷,永平侯都未曾一下子经手过这么多现银!
闻琅极有眼色的上前扶着永平侯,“父亲注意身子,我方才出府,正好瞧见这个伙计哭哭啼啼,打听之下,才晓得二哥犯下此等大错,二哥竟叫人把伙计撵出去,好在孩儿拦了下来,否则外边不知该如何议论我们永平侯府。”
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永平侯实在丢不起这个老脸,“回府,把那伙计带进来。”
那伙计磕头道:“我听闻永平侯戎马半生,清廉勤勉,必定会还钱,还请诸位给小人做个见证!”
说完,他才跟着永平侯等人进府,也是有胆识之人,这话一出,他若不能全须全尾的离开侯府,永平侯府的名声算是败尽了。
众人移步正厅,才进去,永平侯就指着闻琛说,“孽障!给我跪下!”
闻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父亲饶命,孩儿知错了!”
他本是想玩玩就收手,可却越玩越沉溺,头脑一热,欠出了四万两,他这两天已经在想尽办法筹备了,没想到这伙计竟会闹到侯府来。
赵姨娘也跪下,满脸泪痕,“侯爷……”
“你给我闭嘴!”永平侯指着赵姨娘训斥,“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
“祖宗家训有言,闻家子孙不得碰‘博戏’,你明知故犯,竟还敢欠下四万两的巨款,到底谁给你的胆子?”
章氏看了半天热闹,这时倒出来装好人,“侯爷,我看小二之前倒不是这样爱玩乐的性子,可是被谁给带坏了?”
永平侯在厅前走来走去,指了指闻琛,“你说,谁带你去玩的?”
闻琛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在犹豫要不要供出赵耀祖。
“行,不说是吧,”永平侯招呼兆远,“来人,请家法,给我打死这个逆子!”
“不,我说,我说,”闻琛再也顾不得别的,“是赵耀祖带我去的,我本不想去,是他非得拽着我去玩,我玩过几次,沉迷其中,这才犯下大错!”
既然开了头,闻琛也就毫无心理负担的将所有事都推给了赵耀祖。
赵姨娘听见这话,愈发心惊胆战,赵耀祖是她兄长唯一的儿子,侯爷如今盛怒,这要是出了事,她该如何交代?
可闻琛也是她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赵姨娘只剩哀泣,什么都说不出来。
“来人,给我把赵耀祖带来!”赵耀祖其人永平侯本就不喜,是赵姨娘向他哭诉,娘家兄长就这么一个儿子,想留在侯府长长见识,他心想也不缺这一口饭,谁知竟带着闻琛流连赌场,早知他就不该留下赵耀祖。
赵耀祖是被兆远捆来的,“回侯爷,属下去时他正要翻墙逃跑。”
赵耀祖连连摇头,“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不关我事。”
谁知闻琛还没说话,那伙计便指着赵耀祖说:“侯爷,小人认得这位赵公子,是咱们赌坊的常客,就是他带着二公子来赌坊的,小人还听说他常带着二公子流连秦楼楚馆。”
一句话把赵耀祖钉死了,还去秦楼楚馆,罪加一等,弄得章氏都忍不住想大笑三声,先前闻琛害得闻琅受家法的事,她还记得呢,果然是风水轮流转。
章氏忙假惺惺道:“侯爷,妾身有罪,竟没发觉小二变成这般模样,妾身还当赵姨娘性子温顺,会教导好小二,怎得赵公子也这般糊涂。”
永平侯怒发冲冠,“好,好,好,看来是我这个父亲没做好,才纵得你们如此放肆,来人,把家法请来,今日我不打死你们,我就不姓闻!”
兆远几乎是飞一般的速度把家法请来了,不过八年,再请家法。赵耀祖尤记得当初闻琛后背的鞭痕,这还不得把人打死,他嚷嚷着:“我不是侯府的人,凭什么打我?松开我!我要回家!”
永平侯可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