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太虚幻境,来见最后一面,说完就走。湘莲痛哭失声,前去追她,却又不知是梦是醒,竟置身一座破庙里,旁边一个瘸道人在捉虱子。湘莲问道人,这是哪里?仙师法号?道人也不知这是何处,自己是谁。湘莲大彻大悟,拔剑削去头发,跟上瘸道人走了。
薛姨妈正兴高采烈地为湘莲筹备婚事,忽听三姐自刎、湘莲去向不明的事,便向宝钗说了,忍不住连连叹息。宝钗劝她不必为此过于伤感,还是让哥哥备下酒席,酬谢跟随的伙计要紧。薛蟠回来,脸上还有泪痕,说了四处寻不到柳湘莲的事。薛姨妈说既是这样,他也算尽了朋友之道,不必再为湘莲操心了,还是先酬谢伙计。薛蟠说近日为着发货,又为湘莲的事忙了一场,没能顾上,既如此,明后天下帖请客。正说着,张德辉派人送来两个大箱子,说是大爷自己的货,因压在货箱底下,发完货才送来。薛蟠连连自责,真是忙糊涂了,把给妈妈、妹子、亲戚买的东西忘了。叫小厮开了箱子,一箱是绸缎洋货等日常用品,一箱是笔墨纸砚、香扇、香袋、脂粉,另有苏州虎丘产的上发条的自行人、翻筋斗的小男孩、玻璃灯、捏成戏文的泥人儿,还有一个泥捏的薛蟠的小像,惟妙惟肖。宝钗看看像,再看看哥哥,不禁笑起来。她叫莺儿领人把这箱东西搬进园中,薛姨妈则让人把日用品送到贾母处。
宝钗回到蘅芜院,过清数目,除留下自己用的、玩的,其余的分赠给众姐妹,只有黛玉的多一倍,让莺儿同一个老婆子,一一分赠各处。众人收了东西,赏了来人,说见面再谢。只有黛玉见了故乡的土产,反倒勾起思亲之情,呜呜咽咽地哭起来。紫鹃正苦劝不下,院中小丫头报:“宝二爷来了。”黛玉忙忍住泪,请宝玉进来。宝玉见她满脸泪痕,不知她又为什么伤心。紫鹃向床上努努嘴,他才明白过来,挨着黛玉坐下,一件件拿起来,问黛玉是什么?做什么用?说这件可以当摆设,那件做得好漂亮。黛玉知他的苦心,过意不去,就跟宝玉到蘅芜院道谢。宝钗劝黛玉不要只管躺着,常出来活动活动,体质自会好些。三人又说一会儿闲话,宝玉才和黛玉告辞离去。
纸里包不住火,贾琏与尤二姐的事到底让凤姐儿知道了风声。趁贾琏出去办事,她把兴儿、旺儿一审,小厮不得不说了实话。她也不动声色,只与平儿悄悄商量了,待贾琏再去平安州,命人把东厢房收拾一新,带上平儿与几个媳妇,让兴儿领路,坐车来到尤二姐的住处,一番花言巧语,尤二姐竟把她当成善面佛心的亲姊妹。她见二姐中了圈套,就把二姐接回去,从后门进了大观园,先到李纨处,说是让二姐先在园中暂住几天,待回明老太太再接回家。然后她派自己的丫鬟换下二姐的丫鬟,服侍二姐。二姐见园中姐妹待她亲热,再没往坏处想。刚过三天,便支使不动那几个丫头,日常用品不是缺这就是少那,别说脂粉头油了,连饭也是早一顿、晚一顿,饥一顿、饱一顿,有时还是别人吃剩的。她想告诉凤姐儿,谁知凤姐儿来了却说:“丫头服侍不到的,你尽管说,我打她们。”又是妹妹长妹妹短的一番亲热,再把丫头、媳妇一顿训斥,反使她怕人说她不贤良,难以说出口。
凤姐儿命人在赌场中找到张华,唆使张华到都察院告贾琏仗势夺妻,于国丧中纳为二房。又把王子腾的亲信王信找来,送都察院三百两银子,让都察院虚张声势,闹一阵子,再判张华诬告。都察院看王府贾府的面子,闹得满城风雨,然后不了了之。她再到宁府,找上贾珍父子与尤氏大闹一场,吓得贾珍借故躲出,贾蓉自打耳光。她又寻死觅活,把眼泪鼻涕蹭了尤氏一身。尤氏只好怒骂贾蓉,丫头、媳妇跪了一地,代主子向她赔罪。凤姐儿见闹得差不多了,见好就收,洗了脸,梳了妆,带尤氏来到荣府,又叫来二姐,同去见贾母。凤姐儿让二姐先拜了贾母,再与众姐妹一一相见。贾母戴上眼镜,细细看了二姐,说是比凤姐儿还俊。凤姐儿扯了一通谎,说是二姐父母双亡,生活无着,先让她住进来,明年再跟贾琏圆房。贾母高兴万分,让媳妇领上二姐拜过夫人,住到贾琏的东厢房。过不两天,凤姐儿又大惊小怪地告诉贾母,都是珍大嫂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