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程“嗯”了一声。

陈微又说:“小从过了年 30 了吧,属猪的!回头我找个大师给你俩合个八字。”

王正伟“咳”了一声:“属鸡和属猪的,很配呀。”

陈薇白了他一眼:“你不懂,婚姻大事,得找个大师好好合计一下。”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两人结婚的事情。

廉程只觉得刺耳又窘迫,她低下头,恨不得把头埋碗里。

突然,周慕从捉住了她桌下的手。

他掌心灼热,烧得她的心跳生生地漏了一拍。

廉程直起身子,若无其事地瞧了周慕从一眼。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脸颊酡红,褪去了几分冷漠,肆无忌惮地看着她,眼眸漆黑,眼角眉梢带着醉意。

廉程的余光落在他的嘴巴上,结痂的伤口轻轻一点红,有点刺眼。

廉程不由自由地吞了吞口水,想抽出被周慕从握住的手,哪承想,却被抓得更紧。

周慕从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廉程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燥热难耐。

王知予也偷瞧他俩,周慕从和廉程,眉目含情的两人,好似一对热烈中的情侣。

特别是周慕从,他望着廉程的时候,嘴角微扬,眼睑耷拉着。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领口的扣子解开了几颗,袖子也稍微上卷。

他左手拿着筷子夹了块菌菇放在廉程的碗里,附耳和她低语。

他右手放在桌下,巧了,廉程的左手放在桌下……王舒予心知肚明,什么租客,都是谎话。

她抓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烈酒灼得心口一滞,霍霍地疼。

王知予借故系鞋带探头到桌下,看到周慕从紧握着廉程的手,食指在廉程手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王舒予的心被狠狠地揪起来。

廉程起先以为周慕从在摩挲她的手背,搞得她心惶惶的没有着落。此刻静下心,才发现,周慕从居然在她手背上敲摩斯码。

小的时候,廉修教过她。

廉程细细琢磨,慢慢感知……

周慕从:回家

他好像看出了廉程的不适。

周慕从一直重复地敲着,也不管廉程回不回应。

廉程瞅准机会,反手握住周慕从的手,周慕从神情一怔,望向廉程,小声问:“怎么了?”

廉程微微仰头,对上他的视线,他微醺的眼睛上好像蒙上了一层薄雾。

廉程对他附耳道:“咱们,回家!”

周慕从笑着在她手背上敲下一个字:好。

回家嘿嘿嘿一起回家

前面写甜一点,后面就要玻璃碴子里找糖了。

啊不要啊

33是孤单呀

梅玫瞧着眉目传情的两人,些许欣慰。

周慕从从小主意就正,她和周书玉结婚的第二年,他坚持住校,当时他才上初一。

周慕从每周回来一次,待她疏离客气。

她是继母,只能小心应对,适当关心,但是要留有距离。

她问过他:“你住校是因为我吗?”

周慕从坦诚:“是。我不想给你造成困扰,有些情绪我要自己消化。”

在后来周慕从上了高中,一个月才回来一次。

大学之后,他几乎和家里断了联系。

周书玉劝她:“他从小性子就冷,不喜欢和人亲近,你别往心里去。”

梅玫何尝不知道这是宽慰。

不过幸好,周慕从和周牧也走得很近。

逢年过节,周牧也不停地打电话给他。

小朋友吗,没什么羞耻感,也不懂什么叫拒绝和不耐烦,周慕从不接电话,他就不停地打,一遍又一遍地发语音:

哥,你啥时候回来?

哥,你吃饭了吗?我给你留了排骨。

哥,我想你了。

哥,咱爸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