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行说过没有?”廉程反问。

赵晓棠叹气:“肯定没,于行那张嘴,严实得很。一问三不知。整天给我装糊涂。”

“这叫职业素养。”

赵晓棠没好气地说:“对,他有职业素养,我都懒得问。反正他也不会说。”

周慕从要给外婆办葬礼,处理身后事,忙了一个星期才返程。

返程那天,雪下得特别大,遮天蔽日,廉程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直到下午还没接到周慕从电话,廉程慌了,再打,周慕从关机了。

廉程惴惴不安地翻弄着手机,弹出一则新闻:经海路发生车祸……那条路是回家的必经路段。廉程的心骤然收紧,她又给于行打电话,没人接。

她又给赵晓棠打:“有于行消息吗?”

赵晓棠显然比她着急:“说好四点之前能到家,这都六点了,我给他打电话他又不接,急死人了。”

廉程心里的不安极速加剧。

106代价

于行在余川待了两天,周慕从就撵他回京港:“大过年的,你回去吧,于叔还在家等你呢。”

“咳,不急,你这是大事,一个人忙不过来的。”

周慕从不依:“赵晓棠她爸还在医院呢,你替她分担一下,她一个人可真忙不过来。”

于行执拗不过周慕从,下午买了返程的高铁:“你啥时候回去吱一声,我去车站接你。”

京港这几天大雪,高速封路,周慕从坐了高铁回京港,刚到出站口就看见了于行。

于行冲他招手:“头,这里。”

上了车,于行蹙眉:“咱还真的走经海路。本来想说,带你去一趟罗局家。”

“罗局怎么了?”周慕从忙问。

“内退了。”于行掩不住的失落。

周慕从沉下脸:“就因为廉修的案子?省里面不是已经复查了吗,罗局在这起案子完全是按照办案流程,绝对没有徇私枉法,为什么要内退。”

于行语气蔫啦吧唧的:“廉修的案子复查闹这么大动静,师傅可能觉得自己也有责任,面子上挂不住,他申请内退。”

“局里批了。”

“批了。”

两人一阵沉默。

于行说:“成效路限行,估计一时半会不能放行,你先回家看看廉程,咱们改天再去。”

周慕从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

“对了,叶澜之的事,你给廉程说了吗?”

周慕从摇头:“没有。”

于行好奇:“她……没问过?”

周慕从向后靠了靠,闭上眼睛:“没有!”

于行不由得感慨:“她还真沉得住气……你俩这是心照不宣地打算翻篇了?”

“过段时间吧。”周慕从悠悠地说:“等孩子出生了再说。”

翻篇未尝不是好事。

怕就怕,她放不下,一直搁在心里,成了心里的一根刺。周慕从没打算瞒她,回来之后总想找个合适的时间告诉她真相,还没等他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廉程又怀孕了,她情绪极度不稳定,周慕从便没有再提关于叶澜之的事情。

于行瞄了一眼周慕从:“哎,你说,廉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周慕从反问:“那你觉得程敏茹什么都不知道?”

于行哑然。

两人缄默。

真相已经随着叶澜之的死亡被掩埋在深处。

周慕从又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叶澜之,是在那个幽闭阴暗的地下防空洞。

廉程撕心裂肺地拍打着门,哭着喊:“周慕从,我怀孕了……你这个混蛋……”

此时此刻的周慕从第一次闪出一抹犹豫的念头,他恨自己门关得太早!他身后是狭长黑暗的走廊,那头,叶澜之在等他。

叶澜之看见周慕从返回,一点也不惊讶:“你这是怕我孤单,打算陪我上路。”

周慕从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