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能不能别让小人去送饭啊?”楚四娘一张蜡黄的脸皱成了一根苦瓜,“那人犯也忒吓人了,我原想把饼扔进去的,可准头不好,几次都掉地上了,最后实在没办法,才用手抓着递过去。”
说着,楚四娘打了一个寒颤,似乎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
“您是不知道啊,当时他看我那眼神,像是要把我的手指都给咬下来……小人这一闭上眼,就想到那一幕,实在心慌!”
“嗐!”黄解差满不在乎的摆摆手,“这有什么怕的!任他之前怎么凶神恶煞,在黄爷我手下还不是被训得跟条狗似的?”
他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用微苦的茶水冲淡口中的甜腻,没办法,刚才一口气吃太多蜜饯了,把已经空空如也的油纸揉吧揉吧搓成一个小球,眯起一只眼,对着窗外的榆树抛出个长长的弧线,命中一个无辜的路人。
路人气冲冲地转过头,就被他一个眼神给瞪回去,而后灰溜溜地混进人群,跑了。
“你就是见识少了,才这么一惊一乍的,要多跟本大人学习,明白什么叫做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目睹了一个无赖仗势欺人的现场,楚四娘讪笑着应和,“大人说得对!”
这时肩上却突然落下一只宽厚的手,抬眸望去,正是黄解差欣慰的眼神,“既然如此,送饭的活就交给你了,好好干,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栽培!”
楚四娘缓缓牵动唇角,扯出一个感恩戴德的笑容,感动得热泪盈眶。
……呸!什么垃圾!
要不是身上实在没钱,她横竖得请医馆的郎中来给他治治脑子。
所幸这个没脑子的是处于自己的敌对阵营,并且把另一个似乎有一点脑子的解差也一并带歪了,倒是方便自己趁着送饭的机会把药也送过去。
只是,楚四娘这厢还在窃喜,那边囚车里的人却并不领情。
蔺师仪半倚着木杆,左手捏着药丸高举着,借着月光,细细打量着这颗粗制滥造的黑药丸。
是自己已经彻底没了威胁么?
连被派来灭口的人手段都这么低劣。
蔺师仪有些自嘲地轻扯唇角,把药丸在指尖碾碎,凑近轻嗅,当归、银花、白茯苓……奇怪,竟然没毒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