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我家左邻右舍好像都没再出现过猫了。

可现在来送礼物的不是猫,是一匹狼崽子,他高大英俊,笑起来有点痞气,待人却温和有礼。

可我却有些担忧起来。

因为父亲对他实在是太好了,不仅每日清晨送他去码头,晚上还会接他回家,若是他们应酬喝的多了,他还会为梅三亲手准备一碗蜂蜜水。

他在弥补这么多年对梅三缺失的宠爱。

又或者,他在透过梅三弥补什么人。

这么多年,自从我记事开始,凡事被父亲盖过章说过喜欢的东西,全都消失不见了。

门口那棵腊梅树如此,我们的奶娘如此,我的阿橘如此,甚至我也如此。

那时我尚且年幼,只有七岁,有一日回了家给父亲带回来一条我在河边捞到的小鱼。

那是一尾银白色的小鱼,带着点透明,在阳光下隐约能看见一点内脏轮廓,俗名叫做银龙儿,我觉得好看,便也捉回家一条送给父亲。

那天梅寒没在家,他去外祖母家里问安了。

父亲收了鱼,又把我抱起来举高高,又感叹我长得好快,现在都这般沉了,我被他的胡茬蹭的咯咯笑。

这时候娘亲忽然推门而入,见我们父子其乐融融,她也笑起来。

"喜欢么?"她温柔的问道。

"你给我生的,我当然喜欢。"父亲也笑着。

母亲似乎满意了,转身向着佛堂走去。

到了傍晚吃饭的点儿,母亲仍然没有出来,我便自告奋勇去找。

那是不是我第一次进佛堂,却是最后一次。

我敲了敲门,没有人应,我又垫着脚去拍门喊着娘亲,娘亲,饭饭啦。